锄头大娘笑得更厉害了,向楼泊舟道:“郎君有种,敢说心里话。祝你早日与小娘子成婚,姻缘美满。”

这祝福听着顺耳,好听。

楼泊舟难得冲她点了点头,认真道:“多谢。”

听得惯别人直言之人,也并不多。

他刚从大山入九黎城时,于书阁看书,总觉得很奇怪,世人好像都喜欢谦逊的称呼。

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尽皆如此。

比如,他们常常将自己的夫人对外称贱内。好像不这么说,就会觉得羞耻。

阅遍阁中书籍,他才在一卷竹简上看到一位司空对自己夫人不同的称呼爱人。

爱人。

真是奇妙的两个字。

念起来的时候,连舌头都在发烫。

他觉得,浩瀚书海里,唯有用这两个字作介绍称呼,才勉强配得上他的阿月。

“阿舟?”云心月走了一段路,没听到背后脚步,红着耳垂回头喊了一声,“走了。”

楼泊舟加快脚步跟上。

“来了。”

第64章 有人暗戳戳吃醋了

窗台有只爪子印。

那印痕比人手还大, 圆形,紧凑,像只粗糙的杯子。

书吏低头, 在用草纸拓下印痕,拓完窗台的拓地上的完整鞋印。

云心月没学过刑侦,根据脚印判断不了对方身高体重怎么样,只能跟自己的脚比一比, 大概判断那是男子的脚印,不是女子所有。

赵昭明问完话,轻敲窗门, 把窗敞开, 刚好和他们碰了个正着。

他略惊讶,回过神后,马上行礼:“下官见过圣子, 公主。”

窗外几个书吏这才知道他们身份, 赶忙跟着行礼。

云心月努力端着一个平易近人的公主架子,熟稔道:“不用多礼。听说这边又有狐仙作祟, 我和圣子来看看, 你们忙就好,不用管我们。”

赵昭明颔首,行礼应了,低头认真看窗台上每一个角落。

山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且样样落在他职责之内, 他也无暇多顾。

云心月拉上楼泊舟的手腕,顺着那行脚印, 往村子旁边的山林走去。

少年手腕戴着两圈很细的银镯,摸起来有些凉, 垂挂的蝴蝶锥铃也总是带着冷意撞过来。她的手便滑下去,抓住他掌心。

楼泊舟手掌一旋,很熟练地将自己的指缝塞进她指缝里。

严丝合缝。

连掌心脉搏跳动都恍在耳边。

她探头张望:“难道这片林子也通往鬼头寨?”

楼泊舟估摸了一下方向:“应当可以。南陵的山,大都能通,只是路能走不能走的事情。”

“那我们走走看。”

将第二个馒头最后一口吞下,云心月捡起一根棍子开路,往里面走。

南陵的山很浓,枝叶密密匝匝拦着路。

楼泊舟没用棍子开路,只是伸手拨开横生的枝丫,甚至直接折断,丢在一旁。

走了不到一刻,脚印就断了,消失在枯枝落叶中,再窥探不到。

四周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打算折返,看了一眼手中劈叉的树枝,随手一丢,打算换一根。

不料,树枝落在枯树丛上,滑下去砸了人。

她听到一声痛呼,赶紧跑过去,探头往下看。

恰巧底下的人捂着额头,拿着树枝,抬眸寻找丢掷的人。

两人目光撞上。

底下人书生模样,穿一身素雅的袍子,不似南陵人普遍散发,只用银饰束着几根小辫子,一身丁零当啷。他一头墨发束得整整齐齐,用发带和玉簪挽着,也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