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室光线模糊,她看不清楚,朝后面伸手:“谁给我个火折子什么的东西,需要照明。”

下一刻,楼泊舟将自己带着的火折子吹亮,递到她手上。

云心月头也没回,接过后便对照墙角,还用手帕缠着手指,把泥土蹭掉。

“这不是”她霍然回眸,朝楼泊舟使了个眼色,“杨家村那条鱼的符号。”

好家伙,证据全部都指向连蘅小娘子。

楼泊舟眼神好,垂眸也看得清楚,便没有蹲下。

云心月没听到回应,拉着他蹲下来:“这里,你看看是不是。”

“嗯。”楼泊舟想起弟弟的叮嘱,多说了一句话,“的确是杨家村白发疯子所画,也是在云霄楼的连蘅身上看见的青玉鱼。”

云心月托腮,看着他,再次求证:“云霄楼真的养了蛊?”

“嗯,数量不少。”

“连蘅真的不会控蛊、炼蛊?”

“嗯,炼蛊和控蛊的人,身上会留下气息,蛊虫能识别。”

“那会不会,连蘅是幕后操纵的人,她手下会炼蛊、控蛊呢?”

“不清楚。”楼泊舟想了想,“不过在幻天楼里,我们碰上那个不好好穿衣服的男人,他会炼蛊、控蛊。”

谁不好好穿衣服?

云心月回忆了一下,想起那位散衣披发,带着几分潇洒肆意的男人。

哦,他啊。

她小声嘀咕:“莫非,幻天楼是云霄楼的地下产业,连蘅明面上是个扫地僧角色的小喽啰,实际上却是两大产业的背后大佬?”

对了。

掌心与拳头一碰,她又想起一个之前没注意的细节。

之前在云霄楼,不就有两个人闲聊八卦,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有没有听到她的歌声,而不是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当晚就在附近!

她当时只觉得有哪里奇怪,却不明白,现在一推理,可就顺畅了。

说不准,她当时的担忧是对的,那屋舍里面就是守了人,专门抓他们这种漏网之鱼。

楼泊舟:“……”

她又在说什么令人听不懂的话,兀自激动。

居室很小,一寸寸找线索也很快就盘完,守在另一条通道口的侍卫,见他们停下脚步,赶紧走在前面引路。

通道窄小难行,渐渐往下,像凹凸不平的滑梯,一路通往不知名处。

云心月一手扶墙,一手与楼泊舟牵着,搭在他肩膀上,对侍卫说:“难怪你耽搁那么久,这里面原来那么、难、走。”

深一脚浅一脚的,挖坑的人是对不规则有什么执念吗!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尽头。

侍卫用刀剑撩开垂挂的藤蔓,还伸手拦了拦:“公主、圣子小心,下面是河流和乱滩。”

云心月走到边上,探头看了看,出口处有一张看得出年岁已久的绿网,绿网之下便是反射粼粼月色的乱石与急湍河流。

“我们能下去瞧瞧这条路,看它通往哪里去吗?”天色太黑,又有东西遮挡,她看不清楚。

侍卫觉得有点儿危险,但愿意先行探路,请他们稍后。

“那你注意安全,小心别受伤了。”云心月拽了拽那绳子,有点担心,“这会不会不够长啊……”

万一吊在半空中,多吓人。

侍卫憨厚一笑:“公主放心,末将也是会些轻功,能自保的。”

不然也混不上这一行的饭吃。

楼泊舟听着她与侍卫说话,伸手摸上自己好似浸泡在什么东西里,一阵汨汨往外泛水,内里紧紧收缩的心脏。

好古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