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点头道:“略有所感。”
刘鹏拎着酒壶敬了一回,挤眉弄眼道:“昔年仙选初见,小弟便知师兄是个根骨出奇的,嘿,”他灌了口酒,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这点金眼,就没出过差错,日后师门有了殷师兄和祝师兄两个靠山,小弟便能舒舒服服地享受了。”
“要我说,这掌门合该你们来当才是。”
殷停听出来他话中带着落寞,回敬道:“不必妄自菲薄,焉知……”
“师兄不必说这话宽我的心,”刘鹏打断了殷停,夹了块猪头肉扔进口中咀嚼,含糊道:“我心中有数,如今能成元丹已是撞大运,若还奢求更上的境界,那才叫有得想、没拿命,自讨苦吃。不过我也算占了便宜,绮秀寿元漫长,我和他命契约在身,寿元他得匀我一半,一时半会我也死不了。”
“若非如此,恐怕也见不着殷师兄的面了。”
殷停默默喝着酒,从戒子中取出了一册薄书递给刘鹏,说:“这是我近些年的修行感悟。”
刘鹏也不客气,接了来,就着油手翻看,不时拍大腿,赞道:“真是醍醐灌顶!”
酒过三巡,刘鹏将册子收进了怀中,对殷停说:“殷师兄,我知你回师门是为了找祝师兄和太平的,却要令你失望了,我上次见他们还是在八十年前,闲隐门闭门多年,我对他们去向也一概不知。”
听刘鹏如此说,殷停也不觉得意外。
门中既出了他这么个外魔,又出了个把他“风头”全压过去的,做实了魔头身份的白莲教法王,闲隐门在大乾的处境里外不是人,兼之又是魔主眼中钉,会闭门不出也在意料之中。
然而刘鹏接下来的话却全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刘鹏搁下了酒壶,端正了姿势,神情严肃地提醒道:“殷师兄,最好别贸然去寻祝师兄和太平师妹。”
殷停挑眉,不解道:“这是何意?”
刘鹏拧了眉头,说:“闲隐虽闭门不出,但我和绮秀有命契在身,也能探得外界一二,尽管不知具体情形,可祝师兄和太平如今的处境之凶险不知缘何却还在那位法王之上。”
那位法王代指莫摇光,拿他和祝姜二人的处境类比,显然是有深意的。
殷停也体察出了这一层,心下愈加急迫,遂问道:“你可知师兄现下究竟在何处?”
刘鹏无奈地看了殷停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就知道劝不住你”,继而说道:“也罢,透过命契我大约能察觉到绮秀正和祝师兄在一处,而二者的位置……”
他蘸着酒水在几面上写了个符号。山水银是碧池
殷停垂眸看去,意外道:“无有天……”
夜色已深,刘鹏下了木榻,冲殷停拱了一回手说:“小弟这就告辞了,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答应。”
多年不见,刘鹏的礼数愈加周全,丝毫不见曾经的没大没小,几乎像是换了个人,殷停心中消减下的的隔阂又起了几分,他也知这隔阂非是朝夕可去,便压下落寞,顺着刘鹏的动作回礼道:“请讲,我无有不应。”
听殷停如此说,刘鹏露出明显松口气的神情,说:“我虽知师兄挂念同门,但烦请师兄多留几日,好教授小弟子们一二本领。”
他摸了摸自己鼻尖,说道:“师兄也知道,我这人道法粗陋,实不是教人的好料子。”
这事殷停自然得答应,即使刘鹏不说他也打算滞留一二日,话到此处,他转而提起遇见秋珩转世身一事。
刘鹏听得一惊,视线不加掩饰地在殷停身上转了两圈,与殷停惊叹他的变化相同,他也觉得这位殷师兄,不止模样有变化,连性子也是大改了。
“既是珩师兄转世,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的,今夜我就将他接回师门。”刘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