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酒阴沉着一张脸一边拿着检查表挨个打钩一边快步往医疗室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渡边幸还在笑嘻嘻跟在他身后碎碎叨叨复盘。
“哎,我好像力量增加了不少诶,GIN你有感觉到吗?还是你饭没吃饱(体力值不够)啊?第一次这么顺利地把你按住耶~”
“痛快打一架有够爽的吧,改天再约一场呗?”
“你的枪体术是真的不错,不过没了左手一下子威胁力下降一半了,不是我说,左撇子这么明显的弱点你得想点办法克服一下哎你走慢点嘛,我腿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啧,早知道也捅你腿一刀好了。”
渡边幸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地跟着琴酒到了医务室,然后随手拉了个凳子撑着下巴看银发的杀手随手脱掉上半身被渡边幸的刀割的破破烂烂的衬衫,然后就开始给伤的最严重的左手上药。
渡边幸的目光挪到琴酒同样有着一条又深又长还在出血的右手臂上,眨眨眼:“要帮忙嘛哥?”
琴酒的动作停顿一下,慢慢抬眼,幽绿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了还黑色长发的青年的模样。
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还弯起唇角笑了一下,乖巧的像刚放完风回来蹲在饭盆前等投喂的狗子。
而不久前,也正是这个人,嘴角带着兴奋肆意的笑,高高举起刀,然后狠厉地捅下来,溅出的鲜血喷到了青年白皙的面庞,衬的他鲜红的瞳孔睁的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
“你先处理你自己的腿吧。”他神色寡淡地回
“唔,这个啊,可以不用管,很快就会好的。我能感觉到已经在修复了。”渡边幸试探地动了动腿,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无敌状态啊。”
琴酒给自己上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到自己不久前对面前的青年产生的怜悯的情绪,扯了扯嘴角,只想发笑。
……错的真是有够离谱的。
德威尔这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薄情冷血的怪物,天生就属于组织。
手里清创的药水突然被拿走了。
琴酒偏过头,看见渡边幸已经坐到了他的身旁,不由分说地已经在帮他处理伤口了,一边处理一边还在跟他聊天。
“哎,我们弄的这边脏兮兮的,待会儿会不会被研究员骂啊?”
“刚刚的训练室地板也裂了两块,应该问题不大吧?”
“嗯、你的衣服组织应该也会给报销别找我哈。
“话说咱们这两天啥时候再约一场,我感觉我体能提升了超多的……”
黑发青年低着头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利索地给琴酒清理完伤口上好药然后扯绷带开始包扎了,琴酒沉默地抬手任由对方动作,既不搭话也不抗拒。目光落在碎碎念的青年的发顶,突然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薄情冷血……好像也不是。
至少现在德威尔看起来是真的玩的挺开心的。废话多的简直让人想把他嘴堵上……不知道是只对他这样,还是是个人他都这样。
嗯、堵上他的嘴似乎也不是个坏主意。
冰凉的手指贴上了渡边幸的颈侧。
渡边幸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一下,茫然地抬头,看向面前突然抬手放到了他脖子上的琴酒。
杀手少有这种没有戴帽子的时候。银色的长发垂在赤裸的脊背上,身上深深浅浅的旧疤上覆盖着崭新的伤口,有的已经凝固结痂,有的还在缓慢地溢出鲜血,但那双注视着渡边幸的绿色的瞳孔却格外平静,像是藏着猛兽的深潭,既危险又迷人。
杀手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青年脖颈处的皮肤,如同每一次任务前,摩挲着腰间的枪。低哑的声音随意又理所当然:
“给我一点止疼药。”
“琴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