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一丝血色全无。

起身来，看着漫天的黄沙尘土，以及头顶高悬的烈日苦笑一声。

苦终山里除了狱守外，全是剔除仙骨犯了重罪的仙人。

陵霄的心已经麻木枯萎，他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行走在这砂砾之间。

脚很快被砂砾磨破，鲜血涌出，渗到砂砾之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血脚印。

在苦终山里再不好，也总比在那暗无天日的酆都城里好。

就这样了此残生吧，陵霄心里想。

一日一日，他在苦终山上重复繁琐艰辛的劳作，心已经麻木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一日，狱守将前来。

“贱犯陵霄？”

“鬼帝君上已到苦终山前，还不速来跪下接见！”

苦终山的狱守喊话一声高过一声，可囚犯们面面相觑，始终无一人站出来。

陵霄仰起头来。

日光刺眼，他看不清此人容貌。

有段时间不见了，她愈发威严，身上寒冽迫人的气息依旧。

陵霄怔怔看着，没想到她竟然会来主动相见。

迟迟得不到回应。

狱守怒火上来，扬起灭魂鞭使劲一抽。

“贱犯陵霄何在！”

陵霄一个哆嗦，被吓地陡然从梦中醒过来。

这个梦的结局太过可怖，陵霄感觉到自己胸腔之中的心脏都像传来剧烈疼痛一般，额头上也细细密密，覆了许多汗珠。

他深吸几口气，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缓和。

抬眼往外看去，绿树成荫，层峦叠嶂，鸟语花香，一切景物都是那般熟悉。

自己还在修炼成仙的苍梧山中，并未经历梦中的一切。

还好还好，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陵霄低下头，心放下来，唇角漾出轻松的笑意。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唤他：“小绿竹，小绿竹！”

陵霄知道来人是常常陪他一起玩耍的梧桐。

他的心雀跃起来，连忙起身挥手：“梧桐，我在这里。”

梧桐小跑过来，到陵霄的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陵霄愣在原地。

“小绿竹，你真要去九天之上当那些照顾上神的仙侍？”

陵霄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喃喃开口，很是不敢置信：“梧桐，你说什么？”

梧桐缓了口气：“我听穿山甲说，你要去九天之上。”

陵霄手指捏紧，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幕，仿佛曾经在梦里见过，一模一样。

陵霄犹豫了，他久久没有言语。

梧桐急了，忙拉住他的手问：“小绿竹，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九天之上，有什么好的？你和我下凡间吧。”

下凡间！

陵霄瞳仁紧缩，竟然又和梦里一模一样。

会不会，梦里的事，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他去了九天之上，会遇上那个薄情寡性的女人，以后经历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不，决不能这样！

陵霄握紧梧桐的手：“我不去九天之上。”

梧桐愉快地打了个响指：“这才对嘛，我跟你说，仙界没什么好的，不自在，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凡间吧。”

第26章

“凡间？”陵霄轻声喃喃，“凡间好啊。”

陵霄在那个梦境之中，曾经见过凡间盛景。

那里人潮如织，处处焰火，还有花灯游船，唱戏听曲，不仅比苍梧山有趣多了，就连仙界九天之上，也完全不可与之比拟。

陵霄心动了。

看来凡间，确实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