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发现，自己不是唯一低头的那个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那些?原本在摊位前交涉的商贩噤若寒蝉，地头蛇的残党们僵立在原地，一些?新?投靠的官员与士兵甚至站得比平时更直，眼神隐隐透着紧绷。

侍卫止步，声音开阔而?有力，掷地有声：

“大穆天子，圣驾亲临！”

吕铁以为自己没听清。

什么？皇帝？哪来的皇帝？皇帝不是个男人吗？在他变成流民之前，街坊们偷偷聊起过得，在深宫里沉迷享乐、根本不管边疆死?活的皇帝？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皇帝。

更准确地说，他甚至不知道皇帝换了人。

在他的印象里，皇帝只是个符号化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它只是一个名字，或者?一张出现在告示上的模糊画像，仅此而?已。

百姓几乎从未见过这位所谓的天子，就连皇权更替的消息，恐怕都要等到个一年半载，才会?偶然听说。

当然，如果是离京城更远的地方，这时限可能还要拉的更长些?。甚至，在最北的北疆，许多百姓或许还不知道，皇城已经改姓了楚。

可下一个瞬间，他便惊恐地看?到，那些?本就不安的官员、将?领，乃至士兵们，纷纷单膝跪地，一齐沉声道：

“臣等，参见陛下！”

刹那间，他的脑海嗡地一声炸开。耳边的风声骤然变得遥远。

像是被一柄重锤敲击在胸膛，他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

她太年轻，也太陌生，太不像他想象中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