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爷爷我”他还在怒吼，却刹那间眼前一花，尖锐的箭矢破空而来，“噗”地一声扎进他左眼。他连发出惨叫都来不及，便失去平衡从马背上重?摔落地。

沉重?的冲击让他耳鸣目眩，鲜血顺着五官大量涌出，伴随火油与灰尘，混杂成恶心的黑红色浆液。

剧痛如锥子般狠狠剜着他的神经，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继续指挥兵马，又像是只想再发出几句咒骂，可半晌，嗓子也只挤出一阵含糊的喘息。

烟尘和硝火翻腾中?，巨石不断坠落在周围，马蹄声和人的嘶喊声也渐趋稀落，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混沌。

他努力眨动唯一完好的眼睛，依稀看?见中?原士兵在岩壁上缓缓现身，还有更多?的伏兵如幽灵般从隐秘处围拢过来。

但很快，他的意识便彻底涣散，在撕裂的疼痛和火光中?失去色彩，再也无力挣扎，只随着鲜血与灰烬一同?坠入黯淡的深渊。

第22章 第 22 章 看看我能值多少吧，陛下……

剧烈的疼痛先于意识一步, 袭击了巴赫图的神经。

先是天旋地转的昏沉，再?是尖锐刺痛的左眼或者说，原本存在的那只眼睛。现在它空空荡荡, 仿佛连带整张面?颊都被一齐撕裂。

高烧的余热还没完全褪去，他的喉咙干渴, 口唇皲裂, 鼻腔里灌满了浑浊的气味，浑身泛着?一种?使不上力的虚软。

他想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窝，却发现四肢都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残余的疼痛让他连咬紧牙关都无?能为力，只能低声闷哼。他试着?侧转身体, 却立刻感?到有什么在右肩下方硌得生疼冰冷, 潮湿，坚硬。

是地面?。

意识半沉半浮间，他像在做梦：梦里有火光、有马嘶、有震耳欲聋的呼喊, 还有盖过一切的、浓郁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废了多大力气，他终于勉强睁开右眼映入视野的, 是一片粗糙肮脏的墙面?, 角落生着?霉斑, 狭小的空间里几乎没有光。

他想动, 却没法立刻坐起, 索性将目光来回挪动。

在他头顶上方，悬着?数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正微微晃动，似乎也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这是哪儿？

但还没等他理清思?绪，一股更炽烈的怒火便自胸腔深处攀了上来：

他还活着?！

是谁抓了他？！他的左眼去哪了？父兄必不会放任他深陷囹圄, 他们一定会来救他……他还能报复这一切！

怒火压住了恐惧，他咬牙硬撑，一点点挪动身体，直至勉强坐起身，才看清这破败牢房的大致轮廓。

冰冷的铁栏后，似乎还有另一间囚室，那里站着?两道身影，其中一个?，是那样?熟悉

他的怒吼几乎不由自主，喷薄而出！

“阿日苏……你这杂种?！”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暴跳如雷：“你还活着?？！你害老子?瞎了一只眼！你害死了卡聂家的七百精骑！”

“哈，”阿日苏半倚在牢门上，眼神居然算得上愉快：“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巴赫图。”

巴赫图气得浑身发抖，他甚至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扑到了铁栏上：“混账！混账！你怎么敢”

“你还有脸问我？”阿日苏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如果知道父汗会选你办事，我一定会在出发前，先把?卡聂家所有男人的头盖骨都掀开喂狼。”

巴赫图气得几乎要喷出血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通敌叛国的杂碎！”

“通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