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一闪，随即笑意?更深了些。

“哦？”她语调慵懒，“柳大人倒是少见的开门见山。”

柳千峥神色不?变，沉声道：“臣知陛下心怀大志，意?欲重塑大统，但?根基未稳，过急行事，恐生动荡。例如，试点推行已有月余，不?知陛下可?还满意?现下局势？”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一滞。

与前次对话截然不?同，这次没有半分拐弯抹角，更无铺垫复杂的前言，他直接将话题投向了女帝的改革成?果，似乎是试图从她的回应中，探知她真正的意?图。

女帝的食指在桌前缓缓画圈，衣料摩擦，发出极轻的声响，浅淡而自我。

她倒不?急着回应，而是偏首，似笑非笑地看了柳千峥一眼。

唉，今非昔比啊。

果真是形势比人强，柳大人，如今怎么不?继续说你那?些米奇妙妙小谜语啦？

“百姓安稳，赋税可?收，市场有序。”陛下语调平静，像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朕有何不?满？”

她轻拿轻放，只随口将局势最表面的成?果简单归纳。不?带丝毫夸耀，也?无任何深意?，仿佛只是对臣子的例行回话。

柳千峥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抿了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探究。

“然士族之事，恐怕并?非如此。”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目光平和地落在女帝脸上，既不?咄咄逼人，也?没有半分畏缩，像是在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此话一出，女帝的手指一顿。

她终于?抬眼，直视着眼前这个沉稳的士族代表，似笑非笑，深不?见底。

柳千峥的态度冷淡，措辞克制，但?他终究还是将士族摆在了谈判桌上，试图让她正视这个庞然大物的存亡。

可?他真的以?为，她会在这个问题上犹豫吗？

女帝静静看着他，慢悠悠地拂过案上竹简，眸色如沉水秋波，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意?味。

良久，她忽而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