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回答：“我没有时间带孩子，我母亲会派人带走他，到国外教育。连同生育期间的费用和孩子本身，你都会得到公平的经济补偿。为了防止潜在的法律风险，有专门的律师同你对接这件事。”

张靖干笑一声：“代孕，是吧？”

“你找我上床那天没想过今天的后果？”林琛面无表情，抬起眉毛，“是你说的不要我戴套，我要你怀孕了吗？”

张靖气得两眼发直。愣了一会儿，高声质问：“什么东西在你眼里都是能拿钱买的？！”

林琛一脸奇怪：“怎么，难道你找我上床不是图我的钱？”

张靖哑口无言。

打发走了张靖，林琛在天台上看见陈珩正吃打包的午饭。

他走过去。

“离我远点。”陈珩没好气地说。

“你气什么？”

“我气什么？”陈珩气急败坏地扭过头来，“我有什么好气的？我一点都不气。谁幻想你有心，谁就是傻子。”

林琛轻笑了一声：“傻子。”

“你说什么？”

陈珩越想越委屈，恶狠狠地咬着炸鸡。他心里最委屈的地方竟然是：凭什么张靖那家伙只被灌了一炮就有了，自己这个天天挨浇的不行？这不离谱？这讲科学？

他逐渐不想看见林琛的脸了，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英俊面孔，让陈珩觉得自己望见了某种不得了的伤痛。虽然没得到的滋味更坏，但谁说得到又抓不住的就幸福呢？

一个月过去，陈珩收到了张靖发来的几条信息。

林琛觉得他情绪越来越不对，问他怎么了。

“你对张靖开的条件我听说了。”陈珩冷淡地道，“反正你迟早也会这么对我的。不如咱们还是省点事。要么你戴套，要么你换人。”

“他怎么会告诉你？”

“他流产了，自然流产，趁着暑假正躲起来养着呢。”陈珩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不想受那罪。也可能，他就只是被你甩了怨恨，要拉个人跟他一起恨。”

“你既然知道，还上他的当？”

“某人也没比他好哪儿去吧？”

陈珩说完，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刚胡乱嚼两下咽下去，忽然胃里一阵翻滚，转过身“哇”的一声，就要往外吐。踉踉跄跄地跑到卫生间关起门来干呕。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时候？

林琛等了十分钟，不见他出来，也没听到里面的声音。

过去推开门，只见陈珩望着验孕棒上两条刺眼的杠发呆。

“走吧，换件衣服，去医院查查。”林琛站在门口，息事宁人地说。

陈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琛清清嗓子：“别这么看着我。他是他，你是你。我是没有一般人的原则，不代表我没有原则。”

“……你有什么原则？”

“你都试了这么多日子了，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原则？”

陈珩一声不吭地跟着林琛上了车。他不想承认，自己一门心思犯贱、信任林琛的瞬间是幸福的。

他过去还有几分骨气，想好了就算怀孕也要照常上学。结果检查报告一出来，陈珩听着林琛打电话安排休学的事，让学校那边直接给他高二学年判通过，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林琛一夜之间全都安排好，第二天起营养师、厨师、私教和月嫂就纷纷上门，伺候陈珩一个，还知道什么时间走人让陈珩清净。一切都无可挑剔。

陈珩一下子成了全身心孕育孩子的角色。这个从小就懂得顺从的忧郁少年除了胎儿，内心也滋长着复杂的滋味。

他现在不怎么怀疑林琛的真心，那玩意儿虽然不多，就那么一点儿，对陈珩还是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