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陈珩又假装来店里扫货。趁着试衣的时候,店员真取来了上次他要的东西,放在同一个购物袋里,收款流程走得跟真的似的。
陈珩一副捡到大便宜的模样,再定下一批。店员一看这是个烧包啊,不是被惯坏的富二代,就是被哪个富婆包养的鸭子,对新财主满脸殷勤,连声答应帮他拿货。
两个小时后。
在店员的热情送别里,陈珩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转头消失在停车场,第一时间上了杨斯佟的车。
一关车门,他就开始抱怨。
“手酸死啦!平时人家不会亲自拿东西的,讨厌。我看过了,都是真材实料如假包换的,质量没问题,多半是工厂私自生产出来的量。”
“员工号。”
“背下来了,给你。”
杨斯佟进后台一查这名店员叫杜爽。既然姓杜,很难不联想到刘柏然的老婆杜筱。
随后证实,杜爽和杜筱确有亲戚关系。
“怎么办?”陈珩吐吐舌头,“开几个?”
“全开了。”杨斯佟淡淡道,“但不是直接开。刘柏然还是有一些声望的,如果单纯把这件事捅出去,顶多他壮士断腕,推诿一番。……我也考虑过,如果数额不大,是否把人留下来,敲打两句完事。”
“哦!全开了符合斯佟哥的个性,留情面符合斯佟哥现在的组织观。”陈珩扑上来,“那是怎么决定的呢?我要记小本本回去培训经理。”
他真的掏出手机记小本本。
“没什么可记的,这就是人不行。”杨斯佟对他颇为无奈,解释,“家里有那样的老婆,老婆有这样的亲戚,自己没边没沿地找刺激,不论道德底线和本职工作能力,这个人走不远。总监的位置是他的极限了。”
“我懂了!”陈珩一拍脑门,“就像胡朗那样,迎合当家的是他的极限了。”
“被你一说,我们跟土匪寨子似的。”
“嘻嘻,当家的本质还是个寨主,你拿现代管理制度给他镶金,我就不信他是金的,咱们最后都看上他是一等一的破铜烂铁,砍人更疼。”陈珩翘起二郎腿,“我替你钓鱼执法这么久,要奖励!”
“陪你吃饭。”
“好耶!”
杨斯佟开着车,想着那“一等一的破铜烂铁”八个字,不由得微微扬起唇角。
“接下来怎么做?”
“安排人去工厂揪这批私货,再把你那天录到的试衣间录音发给杜筱,剪掉刘柏然骂我的部分,也别暴露数据来源。这几天设计部的人说她吃不下饭,老是反胃,搞不好备孕成功了。我们公司对怀孕职工的待遇历来还不错,对吧?”
“嗯嗯,亲戚在大门店里搞体外循环偷卖私货的除外。”陈珩咂咂嘴,“呀,我跟寨主和斯佟哥学坏了,也爱上了欺负人的感觉。这是不是就叫仗势欺人呢?真好,真好。鼓掌。”
过了一个周末,杜筱再来上班时面色苍白、魂不守舍。
她没坚持几天就在加班时昏倒送医,因流产和身体虚弱住院观察。陪她去的同事说她本来不必住院,留观一会儿就好,她却跟刘柏然在医院吵得不可开交,发了疯似的要离婚,严重影响她恢复健康。
设计部的领导过去嘘寒问暖,带了一堆礼物和补助,说她带着身孕坚守岗位,工作进度一点没落下,负责程度堪称模范。不仅让她带薪休假养身体,还给她报销医药费,充分展现了公司的人道主义精神。
杜筱自然清楚自己流产的直接原因不是加班,心灵稍感宽慰,痛哭流涕地跟同事掏心掏肺,说下定了离婚的决心,这么多年钱也赚够了,要到国外去进修,再也不回来这个伤心地。
于是公司又给她加了一大笔离职补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