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自动化呗。……那边的有钱人玩得花，舍得花钱。老孟他们又有热情研究这个，手底下一帮子超级技术宅，就试试。放心，出不了人命。”

杨斯佟摇摇头，又看了一会儿项目送审的文件，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很好。”

“你很好。你就差直接拿刀子杀人了。”

“干到这个位置都这样，你见过的。”

“见过，不多，而且脑子都有点问题。要不要歇歇？”

“我歇了，公司也就全歇了。”

“不会，有的是人替你发愁指标，他们已经被训练好了。这不是前几年，你不必要事无巨细地盯着，身体和精神都会垮。”

“是吗？”

“当然。”

杨斯佟的态度稍稍安抚了林琛暴躁的内心。

林琛带着杨斯佟飞到私人小岛上度假。

这里远离尘世，风景宜人。望着平静的海面，林琛恍惚了很久，心里充满不真实的感觉。

在他的字典里，从某个时刻开始，就不该再有“假期”两个字。

杨斯佟换了一身松快些的休闲装，走到露台上，在这里找到眉头紧锁的林琛。

“我以为你至少会把陈珩他们都叫来，弄个合家欢什么的。结果你只想静静。”

“嗯。”林琛没有反驳，“忽然在想，也许我不适合干这个，但已经到这份上了，现在还说，未免有点幼稚。”

杨斯佟瞧着海滩上浅色的礁石。

“记得曾经问过你，是不是确定这是你想要、你能掌控的人生。”

“如果我当时回答不是呢，你会怎么做？”

杨斯佟怔了一下。

“没想过。”

林琛微微一笑。

林琛转过身，搂过杨斯佟的腰。

他一脸憔悴，把额头靠在杨斯佟有一丝奇异香味的颈窝里，说：“我好累。”

“我知道。”杨斯佟拍拍他的后背。

“……你会陪我。”

“……”

“为什么，因为我姐吗？”

“不全是。”

“哪部分是？”

“她帮过我。”

“剩下的部分呢？”

“……”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林琛在杨斯佟的颈侧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吞噬掉对方最脆弱的喉咙似的。

“……我最近听说，十六年前，有个中央的高官接受调查，还没调查出个结果就离奇死亡。他死之前留下一句话，希望放过他的妻儿。……但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很爱他，当晚也自杀殉情身亡。”

杨斯佟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姓杨。他的儿子叫杨倾寒。……这名字太显眼，也太特殊，往后绝不可以再用。哪怕这片大陆已经没有那孩子的容身之处，到了国外，也得改头换面。”

林琛终于抬起头，在极近处凝视着杨斯佟宛若寒潭的双眸，轻轻捏起他的下颌。

“……同名不同字的两个人相遇、相爱，世上哪有这么多巧事？杨斯佟这名字，是我姐取的，对吧？她真好笑，喜欢一个人，就把他改成自己的名字。”

杨斯佟闭上眼睛，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一个江湖人，无法帮你复仇，也没幼稚到敢把手伸到那种地方去。”林琛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多年以来，都是我把自己的痛苦投射给别人……”

杨斯佟摇摇头，伸手挡住了林琛的双唇：“别往下说，求你。”

林琛的双眼愈发晦暗。

他等着杨斯佟松开手指。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