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生产，偶有隐痛也是寻常事。纵然今日来得厉害些，早点回去就是了。

他没当回事地靠在柱子上休息，准备像先前那样，脱了衣服在这深山老林里尽情地自慰，与天地交合。

结果腹中竟然一阵紧似一阵地抽疼起来。

……我不是要生了吧？陆煜满头大汗，恐怖地想。

……方才上山的路没有任何感觉，但不排除宫缩早已开始、因为走路而没有感觉的可能……

他越琢磨，腹痛越剧烈起来。

“……啊啊……”

陆煜捧着肚子，只觉得原本柔软的大肚忽然硬得多了。

“……嗯……”

的确是分娩的迹象。

他望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绝望地躺下来，想忍耐到这阵宫缩过去再下山，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啊痛……好痛……”

从子宫到盆底，到髋部的骨骼，甚至牵连着产道和穴口，都在痛。

“啊啊啊”

陆煜仿佛要昏过去了。

这五分钟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当疼痛稍作平息，陆煜眼中全是泪水。

……不能……不能把孩子生在这里……我们两个都会死……

他咬牙坐起来，勉强穿好衣服，一点一点向山下挪动。

挪出去没有几十米，陆煜眼前一花，紧紧地扑在山路旁的树木上。

“……啊啊啊啊”

……宫缩又开始了。

一股温暖的水流从他腿间流出，羊水汹涌地顺着产道流下来，浇湿了土地。

“……嗯呼啊……不行……不能在这里……”

如此挨到下一阵宫缩。

走一段路，被宫缩折磨一会儿，到天黑，只走完了一半路程。

“啊啊啊”

陆煜的双腿很难夹紧，他毫不怀疑宫口已经开了很多，因为他这样活动下去，生得只会更快。

“不要……啊啊……啊啊啊……”

他仿佛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但没有回答的力气。

手机还是无信号。

盆底不停抽痛，陆煜不敢摸自己的下身，只是抱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好痛嗯……我要死了……”

他好后悔。

如果留在林琛身边，等待他的至少是舒服的产房和麻醉……

“……啊啊啊啊”

陆煜在疼晕之前抓住了粗糙的树干，勉强维持了一丝清醒。

他能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滑往腿间。

“……呜……呜呜……不要……不要出来……别在这儿……”

……终于到了。

陆煜踉跄着撑着大肚跨进庙门，……朱谈却不在这里。

……他一定是上山找我，错过了……

陆煜再也支撑不住，滚落在地，脱了衣物张开腿，痛苦地对着天花板大叫。

胎儿似乎卡在宫口处，澎湃的宫缩除了折磨分娩中的父亲，没有将它推下来一丝。

等到神智勉强清醒一点，陆煜颤抖着手拨通电话。

给林琛。

“喂。”

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有些陌生，但陆煜意识模糊，顾不上那些，此时只要是个活人……

“……我……我要生了……啊啊啊……”他哭道，“救……救我……好痛……啊！”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那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