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赶到现场的时候,闻妱就已经咽气了。”

他掀起裹尸体的密封袋,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朝陈惟宁扑面而来。

陈惟宁看清后,瞳孔猛地一缩。5

几乎是下意识便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闻妱被撞得血肉模糊,连生前一点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陈惟宁生理性地流出眼泪,双手撑在地上,不知道在抓着什么,连指节都泛白了。

警察见多了这一幕,迅速将裹尸袋又拉好。

“节哀。”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

陈惟宁却好似被这句话给打醒了。

眼尾都红了,却还强撑着站起来,心好似割裂般,一点点再次被他撕开。

节哀?

他怎么能够节哀?

闻妱一个好端端的人,他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现在死了,被人从他身边夺走了。

他又怎么节哀得起来?

陈惟宁甚至还能想得起前几天夜里闻妱的样子。

她躺在自己身下,因为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情动的样子。

在南山寺,拿着许愿牌认真跪拜的样子。

还有每个夜里,被他牵着手入睡,平静阖眼的样子。

一幕幕都定格在他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而不是现在这样,面目破碎地躺在冰冷的裹尸袋里,再也没法朝他笑,和他讲话,和他撒娇、哭泣。

陈惟宁仓惶地扭过头来,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闻妱的方向,又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地挪开了。

心脏猛地刺痛,感觉这一瞬间,整间屋子里都冷得可怕。

冷气从骨子里从外渗出,一点点蔓延开来。

陈惟宁背过身去,声音暗哑:“她是怎么死的?”

警察犹豫了一下,坦白道:“过马路的时候,被醉酒的货车司机给撞了,司机报的警。”

陈惟宁紧咬着牙,感觉脑子都嗡嗡作响。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明明闻妱这些天既没有要出国的计划,也没有要接的人……

陈惟宁忽地脑中一道惊雷劈下。

要接的人……

陈惟宁整颗心瞬间被攥紧,他眼底满是猩红,甚至还有一丝祈求。

“她不会,是来见我的吧?”

他万分艰难地从齿间挤出这行字,字字啼血。

警察也有些不忍,别过头,像是某种默认。

“我们调查过闻妱的行踪,她应该是急着来见你,所以才没注意到朝她撞来的大货车。”

第10章

陈惟宁在听见真相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像是被惊雷从里到外劈了个透彻,随后心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

原来,是这样。

闻妱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他啊。

陈惟宁想起那没被接通的二十通电话,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蚁虫啃噬,整个躯体都隐约发出皮肉被嚼碎的声音。

这一瞬,他直接疼得弯下腰去,喘不过气来。

生平第一次眼泪直接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声音。

警察吓了一跳,连忙就要上前扶他。

可陈惟宁只伸出一只手来,示意他不要上前。

警察便定在了原地,犹豫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惟宁一只手撑在墙壁上,一只手捂在胸前,深呼吸好几下,才喘过气来。

可喉咙间还是自下而上地涌起血腥气来。

“没事。”他哑声道。

警察于是便犹豫地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怎样,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