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有礼了,望侯爷万事小心。”

……

孟阙真独自入了养心殿。

皇位之上,这位将她带大的皇帝看她的目光,叫她格外陌生。

不是慈父与女儿,只是君臣。

而一旁,百官齐齐看着她,皇后与太子也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太子上前一步,假模假样道:“父皇,定北侯来了。”

皇上脸上的皱纹都绷出犀利的弧度:“定北侯,孟家的事,你可怪朕?”

若是怪,便是要逼皇帝坐实因以及猜忌、谋害忠良的错误。

若是不怪……

孟阙真闭了闭眼,想起郑叔的脸,二嫂嫂的眼泪,还有十年前成了炼狱的孟府。

她垂首闭眼,将怀里的虎符拿出呈上。

“臣不敢,臣与臣的父亲,本就没有什么调令全境军队的野心,他到死都怕坐实陛下的猜忌,没有使用过这枚虎符!”

首领太监拿了她手上的虎符,又战战兢兢地呈给皇上。

皇后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皇上拿起虎符,脸色阴沉不已:“好、好,你手握虎符,却知情不报……”

有官员想替孟阙真说什么,却被一声通传声打断了。

“禀陛下,冀州刺史携一老妇人求见,说要禀报当年前皇后的巫蛊旧事。”

此时,殿内惊哗声一片。

皇帝脸色凝滞一瞬,说:“宣进来!”

“参见陛下。”许侑之走到孟阙真身边,一同跪下了。

一名老妇人在后面,怯怯懦懦地走来,跪下了。

皇后在看见这名老妇人的真容时,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才没有失态。

“许刺史,这是何人?”

老妇人回话道:“见过陛下,老奴是当年贵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宫里的人。”

皇后脸色沉沉:“本宫的宫里,从来没有你这号人。”

老妇人说:“皇后娘娘眼中,谁都是蝼蚁,老奴只是偶然进宫,经您授意,做了咒人的巫蛊娃娃的人,皇后自然不会记得!”

此话一出,殿里的人乱了套。

老妇人接着说:“老奴替您做事,您说会善待老奴的家人!可结果呢?!您派人一把火将他们烧死了!”

说着,老妇人猛地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腹部狰狞的伤疤:“若不是侥幸得救,老奴也活不到今日!”

许侑之亦扬声接道:“圣上!皇后利欲熏心,十年前诬陷前皇后,谋害忠臣,动摇国之根本,十年后故技重施,与太子再度构陷定北侯有异心,望圣上明察!”

皇椅上的圣上好似忽然被抽空了力气,冲禁军统领一摆手:“将皇后与太子,还有这名妇人,都带下去。”

“陛下!陛下明察啊!”皇后失了仪态,哭喊起来。

殿内的官员没想到这场审判一下变了风向,一时都默默无语。

皇帝好似瞬间苍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都明显了。

他说:“众爱卿且都出去,定北侯与许刺史留下。”

众人行礼退去,偌大的养心殿内只剩下了三人。

沉寂间,许侑之问:“圣上,当年您是知道前皇后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仍因为忌惮孟家,顺水推舟了是吗?”

皇帝怔怔地看着许侑之的脸,忽然流下热泪。

“许、许刺史!”

许侑之未答,神情淡淡地看着他。

“朕的侑儿……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陛下恕罪。”许侑之一弯身,“臣并非您口中之人。”

见父子相认无望,皇帝又看向一旁的孟阙真。

“真真,你要相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