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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空仍是阴沉沉的。

孟阙真独自一人出了城,拎着酒,到了乡间亭台。

她闷闷灌了几壶,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临近。

孟阙真未曾回头,感觉那人在自己旁边坐下了,许久没闻到的清苦药香出现在鼻间。

男人的声音比天还要凉,又莫名带了些温和。

“定北侯首战告捷,不参加功勋会,反而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

孟阙真想问许侑之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转念一想,这冀州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转过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知名的一紧。

又发觉自己这些天,实在是有些想念与他相处的时候。

孟阙真仰头灌酒,神情淡淡地看向远方,将嘴里的酒咽下了。

“是,孟家大仇得报,我却高兴不起来,活了十八年,在京城看人斗过,回了冀州,又带兵打过胜仗,却仍觉得许多事情,都和雾里看花一般。”

许侑之起身,对她一拱手,道:“定北侯初出茅庐,便能解决冀州大事,收回失地,已是天资卓绝,下官但凭侯爷差遣。”

孟阙真心烦地摆摆手:“大人这病弱地样子,差遣不敢说,本侯护着还来不及,你在我身边便够了。”

酒没喝完,孟阙真也不太好意思叫许侑之这个病人陪自己干坐着。

她拍拍腿,起了身,说:“走吧,回家。”

许侑之愣了一下,又笑了:“好,回家。”

第28章

孟阙真被他说得莫名耳热,没好意思再说话。

路上,最后一场春雨轰然落下。

两人都没带伞,被淋了个透彻,还是路上遇到百姓才借到一把伞。

孟阙真一手举着伞,一手拉住许侑之,接触到才发现,这人身体上不同寻常的热。

“你发烧了?怎么不说?”孟阙真急急问他。

许侑之脸色惨白,笑着看了她一眼,就歪倒在她身上。

孟阙真虽然想着自己有个早亡的丈夫不错,可也不想他现在死。

连忙扛起他,脚步匆匆地往定北侯府去了。

阿楚睡眼惺忪地来开了门,惊诧道:“侯爷,您和刺史大人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去叫郎中!”孟阙真撂下一句,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跑了。

回了房,她小心地将许侑之放床上,又拿出套衣服,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孟阙真手忙脚乱的,没太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只是她本以为许侑之会是瘦骨嶙峋的身材,没想到掀起衣服一看,这人虽然是瘦了些,腰身线条却流畅利落,显得紧实有力。

孟阙真加快了动作,又将被他弄湿的被单换了套新的,把人裹好了等郎中来。

郎中不多时便到了,把了脉,又开了药。

见孟阙真实在忧心,不由得宽慰道:“侯爷,刺史大人就是寻常高热,不必这般担忧。”

孟阙真一拧眉:“他身子骨弱,一场高热要了他的命怎么办?”

郎中摇摇头:“刺史大人大小病痛不断,这点小病要不了他的命。”

说得什么话?要不是看这郎中给许侑之看了病,孟阙真就把他打出去了。

许侑之没有大碍,孟阙真的一颗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她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不想摸到耳后的一块突起,鬼使神差地扣下了。

孟阙真拿起一看,发现是块假皮。

而许侑之被假皮盖着的耳后,正是一块莲花形状的胎记。

孟阙真呆呆地看着,心神大震。

她想起郑叔死前的那一席话,太子小字‘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