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未来的事情,如何说的准。”容歆伸手,等到宝珠的小手放到她手心,便轻轻使力拉人出来。

宝珠顺势扑进她的怀里,问:“嬷嬷,宝珠不认字怎么办?”

“好好读书,很快便能看懂。”

“还是要读书啊……”宝珠垂头丧气。

容歆忍住嘴角的笑容,到底没有问出,她究竟是想出去玩儿,还是纯粹不想读书罢了。

不过太子妃担心宝珠因为他们太过溺爱而嚣张跋扈,恐怕是不可能的。

证据便是众人出发那日,宝珠随太子妃到宫门口送行,并未当众闹着要“出去玩”,只满口依依不舍,分明是个软乎到人心里去的孩子。

……

一路上,容歆能看出苏麻喇姑满心满眼的期待,十分理解。

皇长孙都已经十一岁,一晃,他们已经十年没正经到灵前祭拜过故人,容歆又何尝不心情迫切呢。

“早晚会到。”容歆握住苏麻喇姑的手,安抚道,“您这几日有些上火,可得放宽心,否则该生病了。”

苏麻喇姑拨弄佛珠,念了几句佛,道:“我已经这个岁数,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太皇太后了……”

所以,平素颇有些无欲无求的苏麻喇姑,才会突然请求皇上带她谒陵……

容歆有几分黯然,可又心知肚明,谁也无法抵抗时间,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也会想再最后见讷敏一面。

苏麻喇姑反握住容歆的手,笑道:“幼时遇到太皇太后这样的主子,彼此陪伴多年,我是无憾的,想必你们也是。”

容歆因为想起讷敏,眼中尽是温柔,“正是。”

人生走至此,她们赏过许多不同的风景,也见过世间最美的女子。

仪仗抵达陵园,苏麻喇姑想陪着太皇太后,容歆等人只想去见讷敏,便在康熙带领太子、皇长孙祭拜祖先时,先领东珠来到讷敏灵前。

浅缃和雪青少有机会出宫,一拜倒在皇后娘娘灵前便哭成了泪人。

东珠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向容歆,她没哭,可脸上没什么表情。

容歆感觉到视线,牵着东珠走出去,来到太阳下,搓搓她有些凉的手,道:“浅缃和雪青太久没见到您皇玛嬷了,情绪难免激动。”

东珠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些许疑问。

容歆道:“我没事,过去太久了,我只记得她的好。”

东珠歪歪头,一缕头发随风在她脸颊上蹭来蹭去。

容歆替她抹平风吹散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您都懂,日后我们都会有这一日,如果没有人走进您心里,您就只做喜欢的事便好。”

东珠紧紧攥住她的手,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这是现实啊,早晚都要面对的。”容歆轻轻抱住东珠,告诉这个特别的孩子,“格格,一直记着大家对您的好吧,这样,我们就永远都陪在您身边。”

东珠仍然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容歆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了一下,权当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在外头转圈转了两刻钟,浅缃和雪青还是没有出来,容歆便进去叫停两人。

浅缃和雪青,尤其是浅缃,几乎哭到昏阙,站起来时要不是容歆眼疾手快扶住,她就又要跌坐在蒲团上。

“擦擦脸,否则出去一吹风,该皲了。”

浅缃和雪青听话地动起来,几人稍一整理,又去旁边祭拜过孝昭皇后方才离开。

他们回到行宫时,康熙的祭祖礼还未结束,容歆让浅缃和雪青照看东珠,便又去寻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并没有像浅缃她们那样失态,只是跪久了,回来时全程都要容歆扶着。

天色黑下来,太子和皇长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