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少年人的热血,莫说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便是容歆,也期待着他的未来如他所说一般,无悔无憾。

太皇太后需得早睡,戌时中容歆便随太子回去,康熙二十二年在这样一个温馨的夜晚安稳地度过。

第二日起来,大雪依然未停。

侍从们早早便起来清扫,可积雪堵门,他们单是出屋便废了不少时间,更莫要说清扫平地上足有一尺厚的雪。

容歆起来后,见侍从们刚扫完,身后便又积了一层,便穿了她唯一那双牛皮靴,吩咐绿沈和雪青照看太子,带着人去太皇太后的院子里。

几乎行宫所有的侍从皆在各处清扫,容歆也寻了一个工具,一起开路,艰难跋涉时,问行宫中一个老人:“京中都少有这般大的雪,山西呢?”

“回容女官,奴才记忆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大雪……”他说时,满脸的忧愁。

容歆行至露台,向山下望了一眼,满眼皆白,再无二色,心中叹息,“先去太皇太后处吧。”

她到时,太皇太后已起床,容歆也不隐瞒,直接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容禀,这场雪多年未遇,如今山路被大雪封死,雪又不知何时会停,行宫内的日子恐怕有些难处……”

“你有何想法,直说便是。”

“奴才是想,为防万一,缩减份例,尽可能节省炭和粮食。”容歆微顿,请示道,“天寒地冻,不若教侍从们集中待在几处屋内烧火取暖,太皇太后以为如何?”

上位者恐怕不在意奴仆的命,容歆却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冻伤的。

方才她过来时便见到,有些人甚至连御寒的衣物也不齐备,恐怕极易风寒,若是放任不管,不知多少人要在这一场雪中丧命。

况且人心难测,他们孤零零在此,若是有人心生偏激,便是有守卫,也是极麻烦的。

而太皇太后深谋远虑,并未有犹豫,直接便道:“皇上和哀家既然将行宫全权交托于你,你自由行事便可,不必特意来回我。”

容歆一听,立即躬身应道:“是,奴才遵命。”

“教胤礽也搬到我这里来,能省一些便是一些。”

容歆立即拜下,“太皇太后仁慈!”

她在太皇太后处稍作停留便回了太子那儿,直接便吩咐人为太子收拾东西搬过去,随即便开始安排行宫诸人如何安然度过这一场大雪。

雪不停便扫不尽,容歆便只要求侍从们将必经之扫出一条通道,且也不必一直待在外头,以不耽误各处运作的前提下,按照雪量,轮班半个时辰扫一次。

御寒的衣物,有些人有富余,她便以自己的名义租借下来,一日几文钱的租金皆由她付,暂时让冬衣简薄的宫侍御寒。

驱寒汤也常备着,便是清一些,好歹每个人都能分到,务必保证尽可能少生病,不要耗费药材。

还有一些其他安排,容歆一步步交代下去,有条不紊。

而这一场雪从除夕开始下,到正月初三,只偶尔会小一些,一直未曾停下,有些地方的积雪甚至已有一人高,谁也看不到它的尽头。

行宫中众人心中有忧虑,却并未乱起来。

容歆或许做得不是最好的,却尽可能地保全着大家的性命,行宫中的侍从们皆看在眼里,也极力完成她的所有吩咐。

这场雪对本地来说,已是大灾,太子有爱民之心,读书之余,听说雪灾的危害之大,难以估计,忍不住担心起百姓的安危。

他眼见着容歆安排行宫诸人,又忧心储备的粮食柴火不足以支撑更久,叹道:“行宫尚且如此,不知山下百姓如何,我身为太子,只能坐等,实在难以心安!”

容歆放下账本,安抚道:“想必地方官员会有所行动,殿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