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淋浴头喷洒下来，我喘不过气，胃里翻涌的疼让我忍不住蹲下身，蜷缩成一团。

我以为这样，就能忍过去。

黎青青就在外面，我不想吵到她。

可太疼了，我撑在洗手池前干呕着。

一汩汩的鲜血从胃里涌出，落在瓷白的池面里，格外刺眼。

“你怎么了？”

黎青青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映衬出的她的面容，抿掉了唇瓣的血。

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湍急的水流顷刻便将那些鲜红的血带走，一干二净。

我重新看向黎青青，故作轻松：“说不定……是得了绝症，就要死了。”

第5章

说完这话之后，我和黎青青对视着。

许久之后，她才皱眉开口：“别在这开这种玩笑！”

嗯，玩笑。

我垂了垂眸，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问了句：“青青，你想过和我有一个孩子吗？”

结婚三年，我们亲近的次数不少。

但每一次，黎青青都会避开她的易孕期，更是提醒我要做好保护措施。

今天黎母的问话，也是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也许人要死了，忌讳害怕的东西也少了，我才能问出口。

黎青青身子一僵，然后说：“我不想生，也不喜欢小孩。”

她没有回头，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也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我记得，大学时有一次孤儿院的志愿活动。

那时，她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孩儿，眼睛里满是喜爱。

……

躺在冰冷的床上，即使吃过药，胃里还是一阵阵绞痛。

我看着背对我入睡的黎青青，突然觉得有些冷。

上一次她抱着我睡觉是什么时候，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最后，我悄声下了床，绕到另一侧。

月光下，她闭着眼，面容少见的温柔。

“青青，到了我死那天，回望从前种种，你会不会后悔现在对我这么坏？”

我小声问着，小心翼翼的躺在床边，把黎青青揽入怀中，才闭上了眼。

……

第二天醒来时，黎青青还在我的怀里。

我低头望着她的脸，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

黎青青猛地睁开眼，眼神不悦：“你干什么？”

我装作没看见她的不耐烦，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青青，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我想再去一趟苏黎世。”

那时即使有黎佑辰在，但至少黎青青还很在意我的感受，有所避讳。

黎青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罕见的没有拒绝：“什么时候？”

“明天，后天？”

我恨不得能立刻飞过去，去过只有我和黎青青的二人世界。

“下周一，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就陪你去。”黎青青给出回答。

今天是周三，只有5天了！

“青青，我好爱你。”

得意忘形，我亲了黎青青一下。

也许是抱她抱得太紧，我很明显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抗拒。

但只当作没发现，故作寻常的松开手，下了床。

“我去定机票，青青，别出尔反尔！”

走出房间，关上门的那刻，我的欣喜却像是被抽光了一样。

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我才重新挂起笑，拿手机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