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斌借了辆农用三轮,他昨天才从市里回来,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看周应川锁上了五金店的门,拎了两个包袱,牵着许塘,心里想着这孩子应该也是想留在市里闯荡的。
“你们兄弟俩真没见过分开的。”
“王叔,大黄这些天可能得麻烦你照顾了。”
“成,一条狗,多大点儿事,下午我让你嫂子牵回家去。”
过年客车停运,周应川把收拾好的包袱放上车,虽说白天出太阳了,但三轮后头四面敞着,也没个挡风的。
许塘不舍地摸了摸大黄的脑袋,被周应川抱着上了车,周应川背靠着铁栏,让许塘坐在他前头,把家里最厚实的军绿色大衣裹在许塘身上,从头到脚的裹严实了。
柴油机发动的动静很大,许塘察觉到车动了,整个人被周应川护在怀里,以至于外头的呼啸而过的冷风,好像都离他很远。
他想伸手摸摸周应川的耳朵,被周应川察觉:“别伸出来,外头风大,好好放进去。”
周应川的声音被风吹散了,许塘不动了,他心里团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大抵是对未来的迷茫…
他贴着周应川的心口,听着周应川的心跳。
他能听得懂周应川的心跳,没有视觉,他很多时都是依靠心跳声来想象周应川的情绪。
真的要离开家了吗。
许塘的心难免跳动的有些快,有些慌,可耳边周应川的心跳是却一如既往的稳静。
不急,不乱,就仿佛跟着他,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是真的值得慌乱的事,昨晚的争吵不是,眼下的离开也不是,这让许塘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