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
“鬼差可被赶走了??”
徐巫师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
他缓缓看向了远处的老奴,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词。
他又看向了面前的吏。
吏板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
“是来施法驱逐鬼差的是吧?”
内院里,奴仆们站在两侧,脸色惊恐,低声啜泣。
家主,徐巫师,他的几个弟子,还有几个年轻后生,此刻都蹲在地上,不敢言语。
骑士从外头推门而入,再次回到了那年轻的吏的身边。
“孙君,果真是施法咒骂我们.”
孙吏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沉默了许久,
“我们怎么便成了鬼差呢?”
“成安鬼差?”
徐巫师急忙抬起头来,“上吏误会了!我是来祈福的,乃是正常法事!!”
“若是正规法事,我又何必将你留在此处?”
孙吏皱起了眉头,在隔壁两位因内部的佛道等问题焦头烂额的时候,大齐早已完成了制度化,并列入律法之中,就是巫师们的施法占卜,都分成了合法的不合法的。
这些巫师们不是披上东西就能自称巫师,需要经过昭玄寺等部门的认证,才能拥有施法的权利,同时不能进行诅咒类的,对抗庙堂等法事,嗯,对占卜也有要求,不许占卜天地自然大事,只许占卜不超出本人范围的内容。
只是,还是同样的问题,没什么人遵守罢了。
北周的军事制度和北齐的律法制度,成为了后来一个极为强大帝国的前驱基础。
听到巫师的辩解,家主惊愕的看向了他,巫师赶忙朝他眨眼。
家主也只好低下头来。
“是这样的,只是祈福而已。”
孙吏摇着头,“按着律法,试图用巫术来对抗庙堂,我应当诛你族。”
“不过,祭祀规模太小应当还可以活命,将这几个人带走,送往县城。”
骑士们上前,抓起这些违法施法的巫师们和家主,就往外走,其余众人只是哭着,不敢说话。
这些人被带走之后,孙吏方才看向了众人。
他从怀里掏出了令书来。
“我奉安西将军令,往后就进驻在镇中,担任乡吏,我姓孙。”
“将军有令,二州行均田制,耕地皆归庙堂,按着天保二年时所颁发的政令,重新授发。”
“具体政令如下:大齐治下有籍民,无论男女,18岁起受田,所授露田,男子80亩,妇人40亩,丁牛60亩,每户限4头!”
“另授桑田或麻田20亩。”
“官员军户按着品级保留耕地,不可超出限制!”
“但凡授田之家,出男丁服兵役,男丁服役,家编军户,以军户品级增授。”
孙吏大声宣读诏令。
可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此刻只是哭哭啼啼,便是那些个家奴,也是如丧考妣,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鬼差杀进来了。
听闻鬼差所到的地方,皆是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孙吏也不气恼,开始调查这家的地契奴籍。
此村之中,大多数的耕地都在这家人的手里,当然,村里人也是在他们的手里,世世代代为他们耕作。
妇人是有些学问的,她听懂了孙吏的话。
此刻哭着反驳道:“我良人家也不曾偷盗抢劫,几代人辛勤劳作,方才有当下的家产,将军何以欺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抢走我们的房屋和土地?”
孙吏不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手,“你与我们这些鬼差还说什么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