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香果真按耐不住了。

这十来天,齐婉兮鲜少同谢允衾私下见面。

她满心欢喜地来,却在推门而入时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

随后,便看见梅香疲软地倒下,而谢允衾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脸上溅了血,眼神漠然,犹如一杀神。

他一甩剑,血刚好洒在齐婉兮脚边。

晋照在一旁,旁若无人地感叹:“世子爷以往生活起居等日常事项,皆经云皎之手,从未有过泄密情况,没想到只是换了个人,能捅出这么大篓子。”

齐婉兮的冷汗忽地下来。

梅香死在此时,是犯了事?还是与之前府内的刺杀有关?

想着,她又忽然惊觉自己被‘举案齐眉的爱情’麻痹许久,世子爷其实从来没把她当自己人。

生活起居不经她手、杀她送来的侍女,还要当做威胁她的手段。

如今的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就为了云皎,让世子爷不惜在她面前破功?

思绪急转间,谢允衾已朝她看来。

男人漫不经心地擦着剑身的血,一双眼却紧盯着齐婉兮。

“世子妃,你可还记得那人长相,从何处来?婚期又定在何日?云皎也是本世子之前的通房丫头,理应送去贺礼,本世子也想见见,到底是何种男儿,能不介意女子过往。”

齐婉兮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见她不答,谢允衾笑道:“为了能让云皎从侯府脱身,世子妃当真是尽心尽力。”

他脸上明明笑容亲和,却如同渗了冰一般,冷而阴骘。

齐婉兮腿发软,强撑着才没跪到地上。

她算漏了一步,没想到谢允衾对云皎的重视程度,远没有表面看的那般简单。

她双手发颤,在满屋的血腥味中掩住口鼻,闷而颤抖地说道。

“云皎已在腊月初四自赎自身,她、她是自己想走的,和富商走的说辞,也是她托妾身帮忙……”

第13章

此话一出,谢允衾脑中犹如有洪钟在鸣,让他有些发怔。

云皎这名字,光是想起来,他就觉得心间异样。

时而觉得窒息,时而又觉有细针密刺,心跳有时急促,有时又错落。

听这消息,分明愤怒与疼痛多,他提起多日的一颗心却终于落地。

谢允衾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可云皎,不过一卑微之人。

她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叫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去做,她也会永远站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谢允衾捏紧了拳头,手臂青筋都凸起,指骨用力到泛白。

他盯着泪水流了满面的齐婉兮,静默许久,才咬牙切齿般地重复一遍:“她,自己想走?”

她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是、是……”齐婉兮撑着墙,才没膝盖发软地跪下来,“妾身与云皎虽只相识短短三月,但也算是交心之人,云皎曾说,自己到了该走的时候,一介婢女,也不可能同世子爷一生相守。”

好一个交心之人。

好一个一生相守。

谢允衾不屑两人情意,也暗嘲云皎痴心妄想,却有种怪异至极的失落。

他又叹自己过于自傲,或是太工于心计,将云皎离开这简单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

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谢允衾叫了人来将齐婉兮送回院里之后,如同脱了力般地坐到椅子上。

这些天,抓到了许多人,严刑拷打之下,竟无一人识得云皎。

之前,谢允衾就隐隐有预感,云皎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