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一瞬,泪意瞬间漫了上来,怯生生道:“这一月来,云皎实在不懂事,总惹世子生气,妾身就应允了那个苏州的富商……

“世子,您可是怪妾身自作主张了?”

谢允衾将齐婉兮的神情尽收眼底,是真是假他竟一时心中没底。

片刻后,他勾唇一笑,神情亲善,笑意却未答眼底。

“无妨,你既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一个奴婢去留的小事,你作主便是。”

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年夜饭、守岁,亦无人再提起云皎。

零点钟声一敲,谢允衾同齐婉兮互祝新年后,便径直回了自己院里。5

齐婉兮看着男人透着冷峻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贴身婢女小桃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开口:“是那云皎自己想走,世子妃又何必替她遮掩?瞧世子爷那样,也不可能想把她追回来,但如今您这样说了,总归是个隐患啊!”

齐婉兮垂眸:“我也想她走远些,别回来了。”

谁能不想丈夫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呢?

她能忍,也愿与人为善。

可既是云皎自己想走,她便帮人帮到底。

自己那可望不可求的自由,她希望云皎能获得。

况且,谢允衾也不是想追究的样子。

过了这一阵,就算到时突发奇想想查,也已是时过境迁,毫无对证了。

……

谢允衾在床上辗转难眠,身边少了什么东西的怅然若失之感越发强烈。

片刻后,他强迫自己阖眼睡去。

谢允衾难道做梦,梦中甚至更不安生。

有女人在细声细气地哭,他好像知道是谁,却不肯知道,心中不耐更多。

场景推移,梦中的他却不受控地走近了。

看见一身娇体弱的女子坐在床榻上,双手被束,一身暧昧的红痕,还夹着触目惊心的青紫。

他不敢置信地叫了个名字。

女人抬起脸,露出那张满是泪痕地惨白小脸。

是云皎。

“允衾,救救我……”

谢允衾骤然惊醒,屋外已天光大亮。

是梦,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转念又想,这云皎不过一小小通房,走了便走了,又有什么好让他费心的。

掌中有痛意,谢允衾松开被自己无意识捏紧的拳,发现昨日处理好的伤口再度裂开。

他忽然想起云皎凑过来替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

柔弱无骨,气若兰兮,那小小女人,恍若不能自理。

梦中,她锁骨上那个曾被他啄吻过无数次的月形胎记,也在他脑袋里无比分明。

谢允衾用力拈了下手指,恨不得将人重新抓手里藏好。

他忽觉心中有邪火在烧。

谢允衾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知道这足以催生出暴戾。

云皎的心思,他其实心知肚明。

只是他生来便不可能沉湎于男女情爱,云皎也只是一介奴婢,能受他垂怜,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又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愿意走?她甚至能为他豁出性命。

云皎不可能爱上别人,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和别人走。

难道是受齐婉兮强迫,和人串通,把她掳去了?

第10章

云皎也没想到在大年初一出城门后会碰上秦至安。

男人手臂已大好,坐于马上,在她身旁勒了缰绳。

云皎自是神情防备,唯恐避之不及:“我已赎了身,秦将军不必再有纳我进房的心思,云皎告辞。”

秦至安苦笑一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