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我要守着墟天渊。”凤琉语气轻柔，转身便要往前走。

下一瞬，墨子殷牵住了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守。”

梵珈看到这里，双眼像是被刺痛一般泛起了猩红。

身体内的血液更是变成了黏稠的砒霜，让他痛苦万分。

他再也看不下去，不再愿看凤琉的识海，僵硬的放下了手。

“纵使你是我师尊，也不该随意窥探我的识海！”凤琉眼底倏然闪过一丝恼意，伸手推开了梵珈。

她想揍人，可看见梵珈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最后也只能跺了跺脚。

凤琉半跪在墨子殷身边，手中掐诀，白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进他的体内。

梵珈看出了她是想和那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男人缔结同生契，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一人僵硬的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同居天外天一千年，凤琉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漠过。

梵珈的心也从未如此慌乱过，明明只是普通的师徒之情，为何他会那么在意凤琉与别人的事情。

当初选择用情伤来历练凤琉，他就是赌定凤琉不会因为那九十九年的劫难而离开他。

只差一年，凤琉便能渡劫成神。

可如今，梵珈不敢再确信凤琉离不开他了。

第15章

梵珈心头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来，终于开口。

“阿琉，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他？”

“明明你们才认识不过一个月……”

“明明你也知道他接近你，别有所图……”

凤琉不自觉看向墨子殷，微微怔了一瞬，才解释道：“师尊，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当年，她也问过梵珈为何要选夕瑶。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哪里比不上夕瑶，她那么爱他。

可是后来她才想通，梵珈不爱她，本就没有错。

“不爱一个人本就没有错，爱上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凤琉始终看着怀里的墨子殷，说到最后唇角微微上扬。

那抹笑意不仅让梵珈心头刺痛，还让他觉得凤琉中邪了：“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在这和我谈情情爱爱的。”

“现在跟我回天外天，你做的这些事，我都既往不咎。”

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退让，可凤琉显然不能理解。

她理解个鬼！

她为什么要理解？

凤琉只觉得梵珈的情绪简直来得莫名其妙，冷嗤一声，就要施法把墨子殷带走。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在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时，彻底被打碎。

“她不能和你回去，她是我们灵界的战神……”墨子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在凤琉的搀扶下趔趄的站起身。

一身玄色衣裳的少年，交领处露出猩红色的里衣边。

红黑对撞，犹如黑夜中逼人的血月。

“是吗？你们灵界？”梵珈说完才发现，墨子殷那双眼晦暗无光，宛如失明一般。

对于这样阴阳怪气的话，玄衣少年也不恼，声音平和道。

“久仰上神尊名，一直想见见您……可惜子殷的眼睛在三日前为了救阿琉，被煞气所伤，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

“神尊不会生气吧？”

凤琉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伸手扯下发髻上的白色发带，随即小心翼翼遮住少年的双眸。

“师尊素来怜爱众生，他不会生你的气的。”

她还记得，墨子殷原本有一双透亮的眼眸，现在成了这样，都是为了她。

她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她有愧于他，又对他有意，那么此生她都不会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