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会场，宋凛没看见她，还有几分庆幸，现在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他反而有些想逃。

这样的金融大会，程落微作为程氏的总裁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路程很近，宋凛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她挪开手机，表情未变，声音很温和：“好巧。”

宋凛站在原地，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木讷地点点头：“程总，好巧。”

和以往重逢的每一次一样，他都下意识地去看程落微的左手。

她的中指上没有任何象征着归属性的指环，宋凛莫名松了口气。

程落微向他简单点头，随即脸色不佳匆匆从他身旁经过，拐进另一条走廊。

是休息室的方向。

宋凛下意识跟了两步，又自觉顿住。

他后知后觉，程落微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方才脸色差可能不是因为看到了他，而是因为身体抱恙。

她好像生病了。

……

宋凛和舍友一起回到宿舍，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不太能睡着。

程落微那张倦散的脸总在他眼前转，他有些烦闷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说实话，他已经分不太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宋凛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忘了关静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接起了。

宋凛盯着屏幕，半晌没说话。

这串号码很熟悉，就算删了备注，他也知道是程落微。

沉默片刻，他迟疑开口：“……喂？”

“阿凛。”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带着困倦，和颗粒感的沙哑。

“我发烧了。”

宋凛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也不知道回什么好。

程落微笑了一下，说：“我还在我们之前一起住的房子里，你要不要过来？”

这太梦幻了，程落微什么时候和宋凛这样说过话。

宋凛有些受不住地捂住眼睛，闷声问：“为什么要我过去？”

“我想见你。”那边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个理由可以吗？”

宋凛挂了电话。

舍友还没睡，听到他在小声说话，问道：“你女朋友找你吗？”

宋凛没说话，舍友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也噤了声。

他躺了很久，内心天人交战，还是起身穿好衣服，说：“我出去一趟，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宋凛感觉自己真是鬼迷心窍。

不确定程落微有没有吃药，他还买了药片和冲剂。

捏着药房的塑料袋，他验证了自己的指纹。

门开了，宋凛有些愣，他的指纹没被删除，鞋柜里还摆着他那双灰色的拖鞋。

他心里泛着酸，脚步轻轻地往房间去。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房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程落微一身浅色的家居服，还是他以前买的款式，头发随意耷拉着，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年纪，反而像个大学生。

宋凛骤然后退一步。

程落微没显出多少意外，垂眼看着他：“你来了。”

宋凛点点头：“你还好吗？”

程落微没回话，垂着头低低咳嗽几声。

她让开了身子，示意他进来。

宋凛进去了，无所适从地搬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程落微上了床，对他掀开了被子。

“要不要上来？我想要抱抱。”

看着她委屈的眼睛，宋凛竟然无法拒绝。

他上了床，手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