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我妈,你只负责那几秒钟。”
“当时我问你为什么不拿出钱给她治病,你说你要把钱留给我,你说养我要花不少钱,你没有多余的可以给她。”
“但是你之后也没给过我。”
“我的地址你有,银行卡号你有,后来微信也能转账,可是你一次也没给过我。”
“所以你没资格教育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在近十年的岁月里,这还是第一次溥跃说出他们两个人决裂那天的事由,他爹眼神中本来还冒着熊熊的火苗,此刻像是被人一盆冷水破灭了一样重新阖上了眼皮。
面上的潮红消退下去,那种蜡黄的色度重新爬满老头的面颊,他薄薄的两片嘴唇喏嗫了一阵,才无力地反驳着:“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你爹。”
“她跟野男人跑了,你倒是念着她的好,我养你到十六,你怎么不念我的好?溥跃,你不孝。”
就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他都忘了的叁百块,他儿子竟然记恨上他了。
多荒唐!
不要以为言语没有力量,起码在溥跃这里,“不孝”两个字真的很刺耳,就像是针扎进指缝一样让他难以忍受。
他一下子站起来碰倒了板凳,今天要吵的架虽然迟到,但还是来了。
溥跃分贝放到之前的两倍之大,还有些嘶哑的成分,“我怎么不孝了?我可是花钱了,我花钱让你手术,又花钱让你住这儿,我没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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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确实是老的辣,坏人老了能成精。
是啊,已经死掉的人可没办法在这里跟溥跃争论,他为人子到底是不是孝顺。
至于谁死了,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老爷子梗着脖子还没想好下一句骂他什么祖宗,溥跃就从病房里风风火火地走掉了。
801里的房间里只剩下老爷子几乎听不到的呼吸声,还夹杂着一点,像是哽咽的动静。
老头干枯的眼圈还没彻底变红,溥跃又从门外重新快速走进来了,身影直冲着床头柜上他的摩托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