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姐,您第一次来慕氏做客,我也想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另外和您聊聊关于您亲妹妹桑晚的一些事。”

甲板上,夜风微凉。

桑晚瑟缩着拢紧披肩,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沉海面。

风卷着她的长发吹向耳后,熟悉的悸动扑面而来,慕珩有一瞬失神,下一秒却看到了桑晚额头的伤口,他不禁呼吸一紧。

“桑小姐,你额头的伤……”

桑晚闻声转头,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带着隐晦的恨意撞进他眼底,嘴角的笑容多了一丝嘲弄。

慕珩忘了,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

不在意几天前,她刚流产就被他和桑贝贝拖去海边。

不在意桑贝贝用水壶砸伤她的头。

更不在意,她是否带着伤,被他扔进海中找他和桑贝贝的定情信物。

慕珩皱着眉,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可桑晚只是随意笑笑:“不碍事,妹妹不在了以后我常喝酒,有时醉过了,难免磕碰留下些伤痕。”

慕珩盯着她,几乎要透过她这张假笑的面皮,将她的灵魂盯出一个洞,去窥探其中包裹的秘密。

桑晚根本不在意。

她说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本就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根本没打算糊弄慕珩多久。

以他的心机和城府,早晚会发现真相。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小皮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

桑贝贝又换上了一身繁复的洛丽塔,抱着她的玩具熊,看向桑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忿。

她跑到慕珩身边,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宣示主权似的挺直胸膛。

“大姐姐,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觉,和我的丈夫单独在一起啊?”

我的、丈夫、单独……

这几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听起来刺耳极了。

慕珩的眉头霎时拧紧,语气中带着呵斥:“贝贝,别乱说话,我们的婚礼还没完成,算不上夫妻。”

瞧瞧,他多着急撇清关系。

桑晚勾起嘴角,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啊,慕先生大半夜敲门,非要尽地主之谊,我实在是……不好推辞。”

果然,桑贝贝的脸瞬间僵硬,连表面的天真可爱都差点维持不住。

桑晚差点没笑出来。

如果她现在是佣人桑晚,恐怕桑贝贝已经吵着闹着要慕珩惩罚她了吧?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覆上自己心跳平稳的胸膛。

或许人真的会在一瞬间心死,心死以后就不会再痛。

她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疲惫:“这么美的夜景,慕先生还是和未婚妻一起欣赏吧,我累了,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桑晚决然转身,慕珩下意识伸手,却只捉住了她风中飘下两根长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的柔软青丝越缠越紧,勒在他心上难以喘息。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脑海

桑晚,就是桑家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

慕珩几乎喘不过气,大步走下甲板,直奔游轮客房,连桑贝贝追赶他时摔倒,趴在地上大哭都没听到。

他手里紧紧攥着桑晚的发丝,婚礼上出事的客房还是一片狼藉。

碎玻璃堆在角落,有几片还沾着血迹。

他迅速走过去捡起来,小心翼翼将它们和发丝放在一起,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做一个DNA鉴定,要快。”

很快,保镖上来取走了慕珩手里的两个样本。

他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已过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他捏着额角,下意识开口:“桑晚,倒杯茶。”

无人应声。

慕珩这才发现,他如今的疲惫,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