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再一次坐了上来。

她像是海上的一叶舟，被抛上一个又一个浪头，我没来得及出口的质问都在欲望中粉碎。

……

我又做梦了。

梦里，我气若游丝的躺在玉如烟怀里，嘴巴张张合合，鲜血一股股冒出，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我听见自己奄奄一息，一字一句的开口：“烟儿，死生天定，这是我的命数，谁也无法左右……”

“你别难过，待我死后，你便可……另觅良缘……”

玉如烟猩红着眼紧紧抱着我，泪水滴落到我脸上，又被她手忙脚乱地擦去。

“阿渊，你明知道我不会爱上别人……”

……

我醒来时，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我茫然坐起身，发现外面竟然天亮了，身旁的床榻空空荡荡，玉如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身上的衣物倒是被重新穿戴整齐了。

我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起梦里玉如烟撕心裂肺的模样。

那双眼里的悲戚和眷恋还是紧紧缠着我，让我心口发闷，喘不过气。

还有梦境最后，她颤抖着说的那句：“明明我掌管生死，为何却救不了你？”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时刻，我死在了她怀里一样……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在脑后。

比起这些稀奇古怪的梦，更紧要的是去找到玉如烟。

我得好好问问她，为什么那么早就会找到我，还欺负我看不见，夜夜对我做那么多不知羞耻的事……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交谈声。

“你昨晚见着新的冥夫了吗？长得好像阎君书房中那些画像上的男子。”

“听说画像上的人是阎君的第一任丈夫，阎君后来找的冥夫都只不过是那位渊君的替代罢了！”

第13章

我一时怔愣，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梦里见到的那一幕。

玉如烟口中的“阿渊”，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

而我……成了那位渊君的替代品？

说话间，那两个侍女打扮的女鬼进了寝殿，见到我醒了，顿时脸色一僵。

“冥夫，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我看着她们紧张的模样，压下了心头的疑问，没多说什么。

更衣时，我问她们：“你们知不知道玉如烟去哪了？”

她们一个叫流月，一个叫融雪，听我这么问，流月回道：“回冥夫，阎君正在书房处理阴间公务。”

“冥夫若是没有要紧事，还是不要在此时去打扰了。”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轻蔑。

我有些不悦，但想到她们刚才的议论，我忍不住问。

“你们说的那位渊君……是阎王的第一任丈夫？”

融雪和流月对视了一眼，语气变得谨慎。

“是……渊君是阎君的第一任丈夫，也是阎君最爱的男人。”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又问：“阎王招过几个冥夫了？”

流月说：“您是第九位冥夫。”

我顿时觉得荒谬。

若真是对那位‘渊君’用情至深，怎会在他死后又找了八任冥夫？

再一想到我尚未给弟弟替婚时，玉如烟就夜夜入梦来缠着我。

想来，这阎王也不过就是一个自作深情的女流氓罢了。

我心里像堵了团火，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于是一整天，我都没去找玉如烟。

晚上也在她回来之前就歇下，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