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言却说：“那是自然，你收了这些聘礼之后，便与寒儿冰释前嫌，这样皆大欢喜。”

我的心像被一把斧子生生劈开，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却笑出了声：“皆大欢喜……”

我咬着这四个字，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

“云珠……”宋启言在身后喊我，很快又被柳舒寒留住。

我没再回头。

回房匆匆沐浴过后，我独自照起镜子。

后腰处多了一个红点，此时有些发肿，看起来就像一颗红痣。

还好阎王的聘礼来得及时，哥哥才没继续刺下去。

我垂眸收回目光，默默躺上床。

夜里，我梦见自己穿着嫁衣盖着盖头，正在与人拜堂。

我垂着眼，只能看见身旁的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的婚服，握着喜带的大手骨节分明，却白得毫无血色。

是宋启言吗？

我正想出声，却听见那道吆喝阎王下聘的声音正在喜气洋洋地喊着：

“伴生伴死伴轮回，结亲结魂结因果，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我稀里糊涂地拜过了堂，就要被推入洞房时，却听见身旁男人低声开口。

“夫人，聘礼可还喜欢？”

这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缥缈，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我扭过头，下意识想掀开盖头看去

“小姐！快醒醒！”婢女小银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我骤然拉回现实。

我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小姐，出事了，您快去二小姐的院子！”

小银急急忙忙说着，飞快地伺候我穿衣洗漱。

我被她说得紧张起来，收拾好后立刻出了门。

昨晚阎王送来的聘礼已经都摆在了我的院子里。

看着满院黑漆箱子，我脚步顿了瞬，脑海莫名冒出梦里男人的那句问话。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昨晚受了刺激，才会做梦都梦到拜堂。

我刚走到柳舒寒的院子外，就听见哥哥带着笑意的声音喊着：“夫妻对拜！”

我大脑空白了一瞬，踉跄跑过去，却看见

我的父母端坐在院中，而柳舒寒和宋启言穿着大红喜服，正笑意盈盈地拜堂！

第7章

我脑袋嗡的一声，失声喊道：“宋启言！”

宋启言还没拜下去就看到了我，顿时脸色一白，松开了手中的喜带。

“云珠，你听我解释……”

他连忙要过来，柳舒寒却忽然大叫了一声，崩溃地指向我。

“柳云珠！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过来，为什么要出声打断！明明我和启言哥哥差一点就可以拜完堂了！你就这么恨我吗？！”

宋启言生生顿住了脚步，又连忙回去安慰柳舒寒，一边无奈地对我说。

“三日后便是阎王迎亲的日子，寒儿只是想在这之前体验一下阳间的拜堂仪式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我看出他眉间压抑的怒气和不耐烦，又看向柳舒寒穿的那身我亲手绣的嫁衣，心底一阵阵泛着寒意。

柳舒寒穿着我的嫁衣，和我的未婚夫拜堂……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却都开始怪起我来！

母亲失望至极地开口：“早知你是这样的性子，当初我就不该生你出来！”

父亲和哥哥没开口，都默认了母亲的话。

他们脸上一扫方才的喜气，只有对我的厌烦，好像我是天底下最不堪的东西。

我的心仿佛被无数只脚踩进泥里蹍了又蹍，碎成了齑粉。

我木着脸轻声应和：“是我不该出现，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