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具脸上带着的那块乌木面具，原材料确实来自于老西奥尼斯的棺材板。

这也是为什么，西奥多的眼睛被这行墨字深深刺痛。

他怎么能眼看着父亲们互相混淆彼此的爱好，就像一场派对以后，宿醉的啦啦队员们醒来，混穿了彼此的丝袜？

沐浴着阿卡姆院长震悚的眼神，老西恩尼斯微微一笑。

“所以我建议，如果他表现优异的话，就给他提供一块3x3厘米规格的木头，材料来自我的棺材，这个我愿意代为提供……”

阿卡姆院长：“……”

说实话，在听到这个主意之前，哪怕有着板上钉钉的DNA检测报告，他对这两人的亲缘关系仍存一丝疑虑。

但这一刻，所有的怀疑都灰飞烟灭，随风散去。

不是谁都能像过去的黑面具那样，轻而易举地把阴谋变成阴间。

然而眼前的老西恩尼斯做到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必定是亲生父子。

西奥多欣慰地抬起眼来，看向黑面具的面具。

谁说他们西恩尼斯家族的传统就是父辞子笑。

他们祖传的父子感情明明好得很。

从他祖父老西恩尼斯那一辈开始，到从今以后一块块运往阿卡姆的棺材板，都是父子感情从未破裂的证明……

第七十四章

“加班去搞下一位。”

完成所有协议的签订后, 老西恩尼斯面带笑容，在一众官员和律师的簇拥下，昂首挺胸走出阿卡姆, 镶金的手杖不时在地板上敲打出笃笃的声响。

所有人都知道，从签名落下的一刻，哥谭的黑方势力就又迎来了一轮新的洗牌。

新兴的代替衰败的、狡猾的代替忠诚的、邪恶的代替善良的、鲁莽的代替智慧的……

哥谭，从这临海的城池拔地而起的那日，她便神秘如同迷雾下以夜色和鲜血维持青春的夫人, 也诱惑宛如神话中用歌喉收割水手性命的塞壬。

一代代的哥谭人，用金钱、性命、鲜血和无数肮脏的交易滋养着这片土地。有人茁壮成长, 有人在大地间风干, 而重新夺回权柄的老西恩尼斯, 也只不过是其中的芸芸一员。

但无论如何, 他是新任的一方势力主了。

阿卡姆门口，老西恩尼斯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结, 在秘书恭敬的迎接下，傲慢地步入他的座驾。

黑色的轿车如同箭矢离弦，朝着陈旧坑洼的道路尽头飙驰而去。

大家屏住呼吸, 目送着老西恩尼斯的离开。

一秒、两秒、三秒。

很好, 轿车没炸。

黑面具的父亲避开了百分之三十新任老大最容易翻车的方式, 即：死于车上安装的炸弹。

与此同时，车上正在进行一段相关的对话。

“久等了，没有很无聊吧？”西奥多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扯开了颈上的领带。

霎时间，宛如一层精制的人皮从身上脱落, 老西恩尼斯的外壳褪下, 从中钻出了侏隼鸟的影子。

开车的司机, 也就是杰森，透过后视镜朝西奥多投去斜斜的一眼。

“没有。你签协议的这段时间，我阻止了不下五伙人往你车上安装炸弹。”

还行，比他预计中的数字少一点。

西奥多的注意力则完全跑偏：“我的车？对哦，这是我的车了。”

身为黑面具所有产业的代理人，这辆车的归属已经从黑面具手下的黑邦，变为了新任老大的私产！

除此之外，还有黑面具的别墅、黑面具的保险箱、黑面具的金条和钻石……

西奥多按住胸口，发自内心地感叹：“养儿防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