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攥了攥拳头，声音嘶哑：“算了，他们说的没有错。”

这天开始。

沈宿似乎不再受苏夏黎离开的影响，他白天在公司，在商业战场上所向披靡，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冷面的统领者。

姜黛怒斥他的冷血，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二字。

但没有人知道每当离开公司回到那个满是回忆的北湾。

但他似乎爱上了喝酒。

他只能靠着酒精才能短暂的见到苏夏黎一面，夜晚似乎成为了他悲哀内心的保护色。

连续一年，他日日醉倒在苏夏黎的房间。

可是房间里苏夏黎的气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今夜，他又吐血了。

助理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匆匆将沈宿送到医院，他嘴角的血迹未干，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推往抢救室的路上，沈宿的酒醒了一大半，他望着敞亮的医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今天的幻境里，他没有见到苏夏黎，她好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眼泪滚落，他微微侧头。

那个梦了千百遍的人，就出现在了医院走廊的尽头，面色慌张的朝着手术室奔来。

第14章

沈宿瞳孔紧缩，他确定这不是幻觉！

他喃喃出声：“夏黎……”

是他的夏黎，他看清楚了那就是他的夏黎！

他的夏黎回来了？！

沈宿顾不得胃部穿孔的疼痛，猛然挣扎着就要下移动病床。

医生眉头一蹙：“病人情绪激动，疑似出现幻觉，现在马上加一只镇定剂！”

沈宿看着苏夏黎的背影消失在一间普通病房内。

下一秒，抢救室的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沈宿的视线。

苏夏黎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他想要挣扎，他想要去确认，可是早早推入他体内的麻药合着后来的镇定剂已经渐渐生效。

他叫喊着苏夏黎的名字，最后彻底湮灭在了他的喉间。

他好不容易见到苏夏黎，却好像又要跟她擦肩了。

……

苏夏黎刚下飞机，就从机场匆匆赶到医院。

两天前，她突然收到了师兄的消息：【老师好像快不行了……】

一瞬间，苏夏黎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让她彻底僵在了原地，手中的实验药剂就这样措不及防碎了一地。

她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休假，买了最近飞往江市的航班，匆匆从英国飞回了江市，飞回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的地方，只为了能再见老师最后一面。

她赶到时，老师正好从抢救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她也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病房里。

老师闭着眼，面带氧气面罩，整个人就好像苍老了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我走之前老师……老师还好好的。”苏夏黎强撑着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喉间哽咽。

叶江安叹了口气，眼眶又红又肿：“在你走了以后，老师就退休去了希望小学当老师，这一年里他的记忆力逐渐下降，最后是学校的校长发现，老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因为记不得学校的位置，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了，上周夜晚他不小心掉进了江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医生说，老师的肺部被江水感染，年纪大了手术的风险更大，现在就只能这样吊着……”

说到最后，叶江安再也说不下去。

他自责的捂着脸，声音哽咽不成线：“我每次去看他都……没有发现，我应该常陪在老师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