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发披散,眸子因受惊凝着一层水光,话语锐利却带着颤音。
不自觉带着一丝娇媚的味道。
顾长钰目带眷恋,嗓音沙哑:“暮儿,我只是想见你,何罪之有?”
说着,他不管不顾朝塌边走来。
行至榻前,想要靠近,又克制地不再前进一步。
只用那炙热的视线,寸寸碾压过她的面孔,像是吃人的野兽恨不得吞吃入腹那般。
苏暮有些心惊,面色一白,指尖不由攥紧了身前的被褥。
顾长钰缓慢收回眸光。
心中不想吓着她,却终究抵不住心中的渴望。
从前,他就是本着正人君子那一套将她推开,忍痛看她与他人定下婚约。
他不想看到她对着他人巧笑嫣然,这会让他妒忌。
他想……就让她只看他一人。
这样想着,顾长钰脑中极致明悟,对,只看他。
第20章
一阵寒风吹来,扑灭了跳动的烛光。
眼前骤然漆黑一片,好半响,苏暮才透过夜色稍稍看清了眼前的身影。
稀碎布料声传来。
顾长钰坐在了床榻上,苏暮受惊一般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语调破碎:“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寂静的室内。
顾长钰发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声,他于黑暗中无声凝视着她,缓慢吐出。
“何知府每年上报盐年产量为1亿斤,占据全国十分之一,每年税收在30到40万两中间,可前两日一看,顾某却发现了这产量……”
听到这话,苏暮的心瞬间提起。
下一息,却听见他说:“与实际相符。”
话落,苏暮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顾长钰定是发现了,不然,不会突然说这个事。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颤声问道:“那就好,我家大人是不是无事了?”
顾长钰冷笑一声。
又无声看了她许久,话音一转:“暮儿,跟了我,才能保你性命无忧。”
跟他?
苏暮面上恍惚。
这三年,她日日夜夜告诫自己,不可再对男人动七情六欲。
她只要郡主之位。
可听到这话,心口还是住不住的阵痛。
在她眼中,顾长钰是克制守礼的读书人,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腌臜事。
所以,他会因为她不够忠贞,弃她而去。
但如今看来,他也没那么清高不是吗?
图穷匕见。
为了一己私欲,诱哄他人妇。
当真可笑!
再度抬眸,苏暮早已将满眼讽刺尽数掩去,哀声哭诉:“不,我不会跟您的,我这条命是我家官人救的,自那一日起,我便发誓,与他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话落,阁房内陷入一阵凝滞。
好半响,黑暗中才飘来一句呢喃。
“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顾长钰嗓音里满是艰涩。
听的苏暮心头酸胀,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顾长钰,从前你嫌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愿娶她。
那今日便如你所愿,玥娘只当个忠贞不二的女子,可好?
“是,我对我官人一心一意,绝不会跟别人,还有,妾身名唤玥娘,顾大人不要再喊错了。”
苏暮说的声泪俱下,好似爱惨了何知府。
临到话尾,还不忘纠正顾长钰唤错了名讳,总喊暮儿,也不知是在骗自己还是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