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在医院录了口供。”
“你们是正当防卫,警察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
“那就好。这一次意外发生在你们提前离开酒店的时候,因为你们有向老师报备,所以学校决定不追究。下次记得紧跟老师,最好和大队一起回学校。”
杏目瞪圆的龙桑桑满头问号,按捺火气假意答应。一挂线她便绷不住,气冲冲地戳筷子。“什么意思?倒打一耙?”
顾雪州冷笑:“差点忘了,是学校一贯的作风,拿捏家里无权无势的学生,敲打我们别闹大,要乖乖听话。”
“黑学校!气死我了!”
“哪儿都一样,看人下菜碟。”
“薄老师不用负一点责任?他不用卷铺走人了?”
顾雪州冷漠地摩挲勺柄,眼含嘲讽。“他没有一点门路进不了圣澜代课,难怪他不顾虑暴露身份。”
气愤的龙桑桑环手抱胸。“知道他是内应也好,我们好防备,就是每天要看到他,膈应。”
顾雪州默然喝粥,不晓得想什么。
公寓多一个男人住,龙桑桑小心谨慎地把换下来的卫生棉条丢进单独的塑料袋,系紧袋口,打开卫生间的排气扇吹散血腥味。
然后,她遮遮掩掩地提着塑料袋离开卫生间。“我用完了,到你。”
顾雪州似乎没有看见她遮挡的塑料袋,径直走进卫生间。
旋转的排气扇送风,抽走空气中丝缕血腥味。
淋浴器淋下的温水覆盖顾雪州全身,他蹙眉注视右手,淅沥沥的温水从肩膀流淌至裂开的掌心。
裂纹从掌心延伸到小臂,颇深。
那个金属皮肤的男人力道很大,能伤这具躯壳成这样。
从裂纹内,排斥出几颗软软的米粒,因为躯壳只吸收粥水。而塑造躯壳的混合瓷土疯狂吸收水分,慢慢地愈合手掌和小臂的裂纹。
若每天超过十小时不补充水分,这具躯壳会干裂,逐渐崩坏。
这一次,他淋水半小时便结束,平时大量喝水也能达到滋润身体的目的。
洗澡这事却苦了龙桑桑,她暂时不能洗澡,因为涂药膏的部位不能沾水。打斗时她出了汗,如今她浑身不舒服,觉得黏糊糊。
最苦恼的是医生叮嘱每晚临睡前,要换一次药膏。
天啊!找谁给她换药膏!
找尤姐?恐怕顾雪州会疑虑为什么找女人帮她药膏而不是找“同性”的男人。
自己来?她单手脱不了背心啊!
她快要急哭的时候,敞开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她猛然打住嘤嘤的冲动。
洗完澡的顾雪州短发半干半湿,身穿没有系领带的白衬衣,难得不工整的穿着散发慵懒的气质。
“什么事?”她莫名紧张,没有注意到顾雪州闪过不自在之色。
“药膏……是不是需要换?需要我帮忙吗?”
打瞌睡送枕头?可你是男的……龙桑桑欲哭无泪。
“我……不……”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闭上眼睛。”
“……”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龙桑桑呆滞地注视系领带的顾雪州。
他系的不是领口,而是眼睛,用领带蒙眼。
不愧是曾经的年级第一名,居然想出这个办法。
黑色领带完全蒙住他的双眼,凸显他立体的鼻梁和脸庞轮廓,与冷白的肤色形成张牙舞爪的冲击力。
曾经一个沉迷看黄色小说的室友经常说:禁欲气质的男人才是最欲的。
如今,她似乎有些懂了,摸摸鼻子检查有没有流鼻血。
不对!她捏一把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