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桑桑欲言又止。
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放下背囊到柜子上,去厨房烧水。
他的背影恍然与半个月前顾雪州的背影重叠,她不禁红了眼眶。纵然两人的气质不尽相同,可是他们都拥有相同的黑色灵魂,私下流露的眼神是一样的,她从来都看作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能这么好。
今晚的眼泪不争气,沾湿眼睫毛,她慌忙背身擦拭。
“这么久都不下楼,他们要过夜吗?”
与黑夜同色的MPV内,一名黑衣男子仰视楼上的灯光说。
“能带傅家的继承人来过夜,她有两把刷子,难怪比之前的卧底潜伏更久。”另一个男子阴阳怪气地嘲讽。
副驾驶的女人听着刺耳:“证明女卧底的心思更缜密,更容易掌握他人的情绪。”
“谁知道她是使用美男计还是美人计。”
“你放尊重点!”
“别吵了。从情报一组整理的情报来看,许多信息由她提供,校内的几个内应也是多亏她被捕,她的确具备优秀的侦查能力。”主驾驶的中年男人打断组员。“继续盯着,确认他们是不是过夜。”
短发近乎吹干的龙桑桑找到一次性的新牙刷,是楚凌或姐姐出差住酒店时带回来存。待傅青聿洗完澡出来,她给他新牙刷。
“一次性的,没有开封,保证没有人使用过。”她如梦方醒:“毛巾怎么办?上次买的毛巾都带走了。”
傅青聿的眼神深邃似夜空。
只有她知道他洁癖的秘密。
只有她看出他和顾雪州是同一个人。
“我用换下来的衣服擦身。”他似笑非笑:“我和上次一样,睡次卧。”
上次……
龙桑桑的脸蛋莫名一红。
夜阑人静,龙桑桑坐在床上环抱膝盖,凝视旁边的手机。
她不敢联系姐姐和老爸。
局里的人监视这里,证明楚凌的通信受到监控。她作为卧底,手机的通信极有可能也被监控。
巧合的是,楚凌、姐姐和老爸都没有主动联系她。连在家庭群里,姐姐和老爸也没有冒泡。
妈妈和哥哥仿佛嗅到不寻常的气氛,不再在家庭群中艾特姐姐和老爸。
局里到底发生什么变化?
和指骨有关系吗?
她犹如坐上悬吊在百层高楼的秋千,在高空摇荡,随时失手坠落,心惊胆战。
漆黑笼罩寓所,偶然射进楼下的车灯,惨白的灯光一闪而过。
两个卧室没有关门,风扇嗡嗡地吹,地板连通两颗不安的心。
龙桑桑睡得不好,既因为心绪不宁,又因为晚餐喝了汤,餐后喝了西瓜汁。
她因为内急而醒了,无奈地起来去卫生间。
回来时经过次卧门口,她听见痛苦的粗喘。
他又作噩梦。
满脸忧色的龙桑桑走进次卧,摸黑来到床边。
他冒出很多汗。
龙桑桑急忙抽来纸巾帮他擦汗。经过上次掐脖子的教训,她不敢中途喊醒他,擦汗的动作十分轻柔。
突然,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吓一跳,然而傅青聿没有睁开眼睛,眉头深锁,依旧陷入噩梦。
龙桑桑使力抽手腕,哪知他越抓越紧,忽而一拉,害她踉跄地扑在他的胸膛上。
顿时,她脸火烧般。
她努力地站起来之际,傅青聿翻身朝向她,另一条胳膊抱枕头似的抱着她的上半身。
要命,他的胳膊焊铁一样,害她很难抽身。
怎么办?
是用力推开他,还是维持到天亮?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