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只觉得有个人一直等着自己，令人心生烦躁。

如今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家里有一盏永远亮着的暖黄的灯。

好像也是一种更幸福。

他从未告诉过林晚漾自己喜欢吃什么，可每次她留的菜，也竟都符合他的胃口，是他最喜欢的几样。

越想，陈沐川越觉得心脏几乎麻痹他受不了这种痛苦，干脆用酒精来麻木自己。

从白天喝到黑夜，竟整整过去了三天。

他不分日夜，喝得整栋别墅都昏昏暗暗，不见天光。

直到第四天时，警察突然找上门。

门被推开，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跟警察一同入内的助理和陈母不由得捏紧了鼻子，满脸嫌弃。

一看陈沐川更是狼狈

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拾掇过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已经变得酸臭的衬衫，眼中布满红血丝，眼底一片青黑，满脸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邋遢。

警察皱起眉头，开口问他：“陈先生，林云笙林小姐失踪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助理在一旁解释：“陈总，那天林小姐做完流产手术后就逃了，我给您发了短信，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

陈沐川有一瞬间的怔忪。

短暂的沉默后，他按着自己的眉梢，淡淡开口：“跑了就跑了吧。”

“我们现在怀疑林小姐涉嫌买凶杀人，你要是有她的消息，记得及时报警。”警察皱眉道，“另外我们需要搜查一下您家。”

陈沐川侧开身子：“请便。”

陈母连忙拉着陈沐川的胳膊，将他拽到一旁：

“沐川，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和晚漾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她会突然……”陈母脸色发白，低低开口，“林家那边知道情况了吗？林老爷子他……”

陈沐川的心狠狠往下一沉，轻轻摇头：

“还没说。”

陈母闭上眼，长叹一声：“作孽啊！林家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了，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告诉林家那边吧！”

陈沐川“嗯”了一声，眼神涣散地坐下去。

看他这般模样，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陈母，突然有些舍不得开口了。

她拍了拍陈沐川的肩膀：“人既然已经去世了，你也别想太多，振作起来，陈氏上下那么多号人，都等着你养活呢。”

“一切会好的，时间可以淡化一切。”

真的会变好吗？

陈沐川的眼神越来越远，最后遥遥望向日光。

外面的太阳那么大，他的心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那么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好像一切不会再好了。

时间即便是淡化了一切，那块永远横亘在心口的伤疤，即便合拢，可恢复如初的皮下，也是一片腐烂的坏肉。

他不会再好了。

第十六章

送警察离开后，助理给陈沐川留了些公司需要签的文件。

趁陈沐川签字时，他不由开口问道：“陈总，之前林云笙小姐留下的那个大师怎么处理？”

陈沐川微微一顿：“什么大师？”

助理尴尬道：“之前林云笙说别墅闹鬼，所以花钱从菩提寺请了位大师过来，如今住在环宇酒店，已经住了快一个多星期了。”

见陈沐川没说话，助理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夫人这事儿实在闹得玄妙，见过她的人不止我们几个我后来问了好多人，都说有印象，要不，让大师来别墅走一趟？”

陈沐川眼神微动，合上文件：“请他回吧。”

其实，陈沐川并不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