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晏茵宁向来冷静理智的情绪在这刻溃败,心脏也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疼得她无法呼吸。

几个小时前温泊宴的声音,此时仿佛又在她耳边响起。

“小姑……”

冷汗顺着发尖低落,晏茵宁深深喘息了几下,可还是无法压制心口宛如被剜去一块的剧痛。

当时……是她逼着他上了那架飞机!

是她把他害死了,是她亲手将他推进了死亡。

电话那边,助理小心翼翼发声:“晏总,您还在吗?”

晏茵宁恍然回神抓起手机。

仅仅几秒,她的喉咙就像是被刀片割过般沙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他出事了!”

助理一时噎住,茫茫太平洋,连这飞机的残骸恐怕都再难捞上来。

更遑论一个人?

可她不敢说这种话,只能应声说:“是,晏总。”

电话挂断,被厚重窗帘遮挡的漆黑房间又恢复一片寂静。

晏茵宁十指攥紧,连骨节都泛白。

半晌,她转头看向床边的矮柜。

在那矮柜上,向桌面扣着放着一张相框。

掀开来,上面赫然是温泊宴身穿西装,神情茫然的模样。

……

这一场袭击在国际上掀起轩然大波。

救援队在海面上搜寻了三天三夜,可结果却是……没有找到一个幸存的人。

幸运女神没有降临在任何一个人的头上。

从事故发生的那天起,晏茵宁就没有离开过别墅。

连助理也只能通过电话和她联系:“晏小姐,还是没有找到温先生,或许他……”

他真的已经死了。

但助理不敢真的把这话说出口。

晏茵宁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她坐在窗边,眼底充满血丝,从未有过的颓废狼狈。

那些未讲的话,还有并不打算说出口的话,如今都再也不会被温泊宴所知道。

她隐秘的爱,她被世俗界限拦住的爱,她无声的爱……

……

事故发生的第十五天,晏茵宁终于彻底放弃寻找温泊宴。

温氏的收购方案已经撤回,温老爷子脱离了生命危险,从ICU移了出来。

而晏寒的婚礼也延后了。

晏氏集团偌大的落地窗前,晏茵宁一双漆黑瞳孔瞧不清情绪。

“准备葬礼吧。”

站在身后的助理这半个月来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晏茵宁。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知道晏茵宁那深藏心底的爱意,那只有助理。

只有她知道晏茵宁为温泊宴做过什么。

当年温泊宴被送往加拿大,晏茵宁买通了那边的房东,租给他安全地带的房子。

又买通了剧院,让他们给他一个机会。

后来无数个日夜,助理陪着晏茵宁坐在停在路边的车里,无声地看着那一抹单薄寂寞的身影。

晏茵宁不是没有为自己的感情努力过。

可是她不想温泊宴被议论,被骂,于是她才放弃与他在一起的可能。

但一切似乎……还是搞砸了。

助理抿了抿唇,低下头:“是,晏总。”

说完,她上前推着晏茵宁离开。

离开集团,坐上迈巴赫。

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晏茵宁的手机忽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那边晏寒急匆匆的声音:“小姑,泊宴他……他没死!”

晏茵宁瞳孔骤紧,心脏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