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扑棱了,”剑修枯黄的发尾干燥得像是秋冬的枯叶,扫过游扶泠因亲近颤动的心,“心疼心疼我吧游大小姐。”

游扶泠:“那我自己走。”

丁衔笛:“抱都抱了,害羞什么。”

她尤擅长曲解人意,游扶泠再冷静都难免想呛声,“你才害羞。”

丁衔笛:“是啊,好害羞,让让我。”

游扶泠:……

理解大师姐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丁衔笛:“怎么不和我吵了?”

游扶泠:“这算吵?”

丁衔笛更不满意了,“你怎么和人吵架都不会,以后怎么办?”

游扶泠也觉得她奇怪,“你有需要吵架的地方吗?”

“有啊,和我妈吵为什么晚上吃海胆,我不爱吃,她让厨房做这个是不是不爱我了。”

游扶泠搂着丁衔笛的脖子,骂了句无理取闹。

丁衔笛嗯了一声,“家人就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在这可没这么好过了。”

她不知道游扶泠怎么和父母相处的,隐约猜出几分她的生活琐碎,“你也可以学这和我无理取闹。”

游扶泠不敢苟同:“我没这么惹人嫌。”

丁衔笛顺她的话说:“那我现在惹人嫌。”

都快走出内室了,丁衔笛又原路返回,似乎要炫耀自己超绝臂力,“你发现了吗?我在这边力气挺大,看来以后能扛起奶奶的美人瓶了。”

游扶泠完全跟不上丁衔笛的思路:“什么美人瓶?”

丁衔笛唔了一声,“游扶泠这样的美人瓶。”

游扶泠不吃这种拐弯抹角的调侃赞美:“有病。”

丁衔笛怎么是这样的?

对棋逢对手的对手产生的关注和爱不能挂钩,游扶泠心知肚明。

她是对丁衔笛有好感,也有幻想,更有嫉妒,也清楚这人似乎不像从前外表看得那么好接近。

貌似骄阳,却是木雕上漆的赝日,不朽不腐,难以凿开。

谁知道木头的心是不是石做的。

游扶泠依然无法判断这是不是真正的……丁衔笛。

哪怕她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

她们都换上了宣香榧赠送的隐天司道袍,丁衔笛抱着人出来的时候季町都生出了一种这二人怪般配的想法。

下一瞬她就猛摇头,骂了句该死。

咬着大棒骨的梅池听见动静站起,朝丁衔笛挥了挥手:“二师姐!季师姐骂你该死!”

丁衔笛放下沉默的游扶泠,茫然地指了指自己,季町怒而拍桌:“我没有!”

梅池哦了一声:“没有就没有,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她长得一派天真,却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季町原本就头疼,现在额角青筋暴跳,恨不得吞几颗清心丹冷静冷静。

名门大师姐变脸迅速,面对游扶泠笑得格外温柔,喊了声阿扇。

游扶泠:“师姐,劳你费心了。”

时辰也不早了,宣香榧去外面处理铜鹤造像的重建问题。

这事算在隐天司的财政,完全是副门主全责。目前宣香榧正在和天极道院副首座理论中,天极令闲谈境还有实时讨论。

季町人在天极道院,还要远程处理炼天宗的宗内事务,本就繁忙,和游扶泠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临走撞上了祖今夕,丹修也并未上前,遥遥看着梅池。

梅池看丁衔笛没事,加上吃饱喝足,看看祖今夕又看看丁衔笛,要走的意思分外明显。

游扶泠恨不得梅池这个棒槌快滚,又碍于之前情绪过分外露,被丁衔笛发现了,只能装出一派大度,对丁衔笛说:“你师妹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