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弟子也从未在她眼前问过为什么。

但典禄听过三、四师妹总是腹诽,不外乎师尊长得魁梧,好像霸占弱女子的悍匪。

小五似乎想问,被老二制止了。

徒弟当然不敢忤逆,师妹也不可能开玩笑到大师姐那儿去,负责口无遮拦的成了余不焕。

山下的世界情爱丰盈,余不焕与宣伽蓝前来拜访总会挑拣说说,不乏香艳刺激的,桑婵反应慢好几拍,后知后觉余不焕说了什么,提醒她孩子还在。

余不焕就说什么孩子,你家好徒弟都长大了,这都是应该知道的。

桑婵嘴笨人也老实,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典禄,她与其他几个招猫逗狗的徒弟比,若不是这妖异的双目,简直像深闺里的大小姐。

那可能是她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典禄,像是后知后觉自己救出来的孩子长大了,“阿禄想要道侣吗?”

余不焕起哄:“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宣伽蓝不插嘴,抿着酒笑。

不止她们看得出,桑婵剩下的徒弟,连站在不远处偷听的那只不仙的仙鹤都知道。

弟子心悦师尊。

奈何师尊是根木头。

余不焕甚至加入娄观天组织的夜聊活动,批判了桑婵过分强悍的外形,说她完全力拔山兮,若是有机会,她希望桑婵去西海找找饵人决斗。

典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桑婵只看到她通红的耳根。

那就是有。

轻柔的抚摸还在继续,桑婵问:“阿禄有喜欢的人了?”

典禄动作一顿,“师尊为何这般问?”

魔种在尘世间行走,也结识了不少修士,好人也有,坏人也不少。

情爱是他们修炼的障碍,有人为此生了心魔。

桑婵知道这对修道之人极为重要。

“阿禄喜欢谁?”

室内灯火俱灭,皎洁的月光透窗传来,典禄问:“师尊想要如何?”

桑婵:“小鱼说,若是有心爱之人,你们可以结为道侣。”

她还记得典苗说她成亲不是因为喜欢。

魔种都成了一代宗师,依然不懂这是什么感情,她只是希望典禄高兴,“我会为你主持的。”

对天盲的眷族而言,世界没有白天黑夜。

她摸着桑婵的脸,对方的身体因为说话颤动,有点像被水煮沸的石头。

要说吗?

要问吗?

师尊定然不会生气,魔物的喜怒哀乐极少出现,最多的是无奈。

典禄挤进桑婵的怀抱,魔物没有心脏,这是桑婵的命门。

她对典禄从不设防。

越是长大,典禄越好奇桑婵的来历。

她为什么来。

为什么会被母亲救下?

又为什么和母亲生活?

这些年,她也会想起母亲的吗?

……

太多疑问了。

“那师尊是喜欢我娘亲才养大我的?”

漫长的沉默,就在典禄担心得险些咬破嘴唇之时,搂着她的女人道:“不是。”

“她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好人。”

在这之前,作为一团黑色雾气的她遭受过无数攻击。

提防未知侵袭是人类本能的趋利避害,桑婵并不记仇。

“她把我带回了家,照顾了好几个月。”

“你母亲很孤单,总和我昏迷的我说话。”

“她不喜欢你父亲,只是……眷族的婚配没有选择。”

桑婵的声音与她的外形一般,带着不怒自威,似乎不会有放声大笑的时候。

典禄是听她的声音长大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