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把职场上受的气对内发泄,发泄给家人。
陈美沁不想让游扶泠知道,总是遮掩,倒不是同事传的她觉得没面子。
有一个身体不健康的女儿,需要操心的多了,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
陈美沁对外乐观,游扶泠几乎没有见过妈妈外显的难过。
只有那年生日,陈美沁的难过就是她的引线,她可以献祭自己,让妈妈幸福。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容易发展成什么性格。
陈美沁太清楚了。
越是看游扶泠长大,她越是无能为力。
她无法打开游扶泠的内心,也无法窥视她真正的情绪,也清楚孩子模仿一些情绪维持她们关系的平衡。
那天眼睁睁看雪白的裙子染上鲜血,陈美沁浑身冰凉,又有种
这一天终于来了。
的如释重负。
无数个游扶泠沉睡的夜晚,她忏悔到学生时代,到相遇之前。
唯独在拥有游扶泠这件事上,没有半分后悔。
她有很多话想说,却碍于长辈自尊的难以启齿。
书写在纸上,依然词不达意。
“我一开始就不是标准的妈妈。”
丁获的书房外边是前院,一群年轻人正在露天烧烤,很热闹。
陈美沁看了两眼坐在一旁依然不喜欢打闹的游扶泠。
似乎她的置身事外令人不爽,丁衔笛会趁她喝水调包她的餐盘。
那个叫倦元嘉的活泼孩子会换掉游扶泠的果酒,和丁衔笛对视,若无其事继续聊天。
游扶泠发现不对劲,精准地找到了丁衔笛。
好像是吵架,也有人劝架,最后吵成一团,不知道在笑什么。
“妈妈太难做了,要是时光倒流,我一辈子也不要做妈妈。”
名校老师也能赌气说出这种话,丁获笑了一声。
陈美沁酒红的中长发在光下像是丁衔笛书房油画里的神女,森林朦胧,神女的一捧长发浸润月光,温柔到不可方物。
“你笑什么?”
“难道只有我这样想吗?”
陈美沁写的婚礼致辞抬头都工工整整,用的还是学校的便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写公文。
丁获手指点了点键盘,屏幕恢复到工作状态,“我当然想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结婚,从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我就后悔。”
她的从前陈美沁也陆陆续续明白,A市人口很多,但不是大城市。
丁获比陈美沁年长,中学也都在一个学区,听对方的名字,也是结婚后。
她们比谁都清楚缘分的不可捉摸。
“款款出事那天,我看到那辆变形的车,”丁获也看向窗外,丁衔笛被游扶泠追着跑,两个看上去比狗都活泼,“看着她被担架抬起来。”
“脏兮兮的。”
“当时我想,要是我没生下她就好了,我对父母负责,也不一定对孩子百分百负责,要承担的太多了。”
她联姻的对象工作能力不如他,彼此也没什么感情,无所谓彼此有其他对象,只要维持明面上的关系就好。
依然是风险。
“我很庆幸款款不只是我的款款。”
楼下的丁衔笛似乎感受到了丁获的注视,笑着冲上面的落地窗挥手。
丁获耸肩,“我对她没什么好说的。”
她拿起陈美沁的便笺,上面涂涂改改,最多的是我的宝贝。
“阿扇比我家那个心软多了,你要小心写煽情,她哭得稀里哗啦。”
丁获想了想,“丁衔笛还会贱兮兮地取笑她。”
“和喜欢的人结婚是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