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川调几乎是贴在崖壁上的,雪还在下,明明此地上空是飞舟的航线,却听不到任何桨声。
除非凡间委托,隐天司不会干预这样的事,但干得出这种阴邪之事的明显是邪修,她现在还有些恶心。
“她妹妹和母亲呢……”
丁衔笛看着虚弱,说话倒是不断断续续,这根穿过她心脏淌血的长铁缠满符文,似乎要吸干她体内的活血。
边上的全是尸体,最新鲜的便是比丁衔笛早一个月送来的凡人少女,已经耗尽心力,瞪大眼极为不甘地死去了。
“她……”青川调顿了顿,“妹妹还活着,母亲已经……”
“那处……太血腥了。”
连隐天司负责刑讯的使君都这么说,丁衔笛都能想象到是什么画面了。
她点了点青川调的肩,喊了声前辈,“我道侣快来了,你去接应她。”
青川调:“什么?”
麻子脸上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她来救我。”
她眉心的道侣印闪闪烁烁,青川调这才恍然忆起她那是天阶道侣。
天道不存的世道,居然还有这样的眷侣。
“此地隔绝修为,她身子骨不好,你确定她是来救你的不是来给你殉葬的?”t
青川调脑子嗡嗡,死孩子三个字卡在嗓子眼,对上丁衔笛那双含笑的明亮眼眸又顿住了。
青川调:“这和……”
这地方古怪,青川调潜伏几日,那邪修倒是未发现她,也有天然的裂缝结界范围太广的缘故。
“这结界里的人想要无根水,也要心头魂……”
丁衔笛穿书过来就在藏书阁赚灵石,翻阅了不少古籍,其中不少是当年余不焕从黔迢山搬回来的。
本质上还是娄观天看过的书目,再推过去,还有一半是桑婵四处搜集的,正道的有,歪门邪道的也有。
门下弟子爱看邪道,没想到师尊就不是个正的。
这一脉就像一口狗牙,长得歪七扭八,没什么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没资格说满门忠烈。
占尽因果,自食恶果也是常有的事。
“这人是个被废了修为的邪修,想用邪术修补灵根,重新入道。”
青川调眉头一皱,“荒谬,不如直接去练翅阁改造。”
丁衔笛扯了扯嘴角,她长发凌乱,挂在山崖上雪夜下也是干尸一员,“或许是黑鱼井的逃犯,或是隐天司通缉过的恶人。”
“这山崖……”丁衔笛心口闷痛,青川调看了也不忍心,想让她别说了,她还笑了笑,似乎很享受此刻的痛楚,“再多一个人,便可形成……”
她还未能说出什么邪修材料,顶上轰隆一声,似乎是又送来了一个新娘。
“怎么还来!”青川调的机械手化为利爪勾住崖壁,躲到某片阴影,一口棺材从高空落下,摔在地上碎裂成板。
通常这个流程,病弱的妙龄女子便已骨头尽碎,奄奄一息。
丁衔笛也算小有成就,摔碎几根骨头而已,意识还在,纯粹是装死被钉上去想搞清楚原理的。
不能用术法的地方,这修士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这次摔下来的新娘比她还身体康健,哎哟一声中气十足,还有点眼熟。
丁衔笛还未细看,一只巨型蜘蛛便爬了出来,黑影落下,喷出蛛丝,把还在捡头盖的姑娘给兜住了。
对面一片峭壁也都是女尸,也不知道这位新娘是不是特别敦实,连隐在一旁的青川调都看出这玩意在喘气。
“什么东西啊,你是小花吗?”熟悉的声音在裂隙回响,丁衔笛和青川调脑中不约而同出现了同一个名字,二人默默对视一眼,沉默地看着被那蜘蛛抬走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