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扇,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活泼了?”

丁衔笛闷笑着说。

“没有。”游扶泠闭着眼,嗅着丁衔笛身上的味道。

她忘掉游扶泠的身份做秋炫,如今站在尽头回看,万年前的修真也太寂寞。

卓苔是不变的寂寞里唯一的不寂寞,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太正常了。

况且她是丁衔笛,好像每一辈子,无论哪一辈子,她们都会相爱。

她问:“卓苔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她问的是卓苔,回答的是丁衔笛:“一见钟情。”

游扶泠微微睁开眼,她好像听到了洞穴泉水的声音,外面好像下雨了。

和无数修士车轮战,又是各种法宝自爆接踵而至,再强大的修士也遭不住这种攻击。

衰弱是自然的。

她呼吸都浅到几乎没有,雪白的长发、白了的眉毛,年轻的面容,“小孩子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丁衔笛贴了贴她的鼻尖,“你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吗?”

“一群小孩都在看你,我也一样。”

对卓苔来说,她第一次见秋炫,就震撼于她的t面容,爱美之心占了大部分。

有些一见钟情是后知后觉的,需要时间,事件和接触。

雷声雨夜,离开小榻爬上师尊床榻的孩子喜欢冰冷的气息,也不害怕师尊的原型。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依靠的人。

她不用做挑起重担的女儿,如果可以,更想做一个不怎么需要懂事的徒弟。

只是天性使然,年幼时塑造好的性格很难更改。

喜欢师尊又是禁忌,不可说,无处说,不敢确认,也不敢试探。

只期待不了了之,留住每个和师尊对视的瞬间。

“那之前呢,翟索喜欢我么?”

游扶泠攀住丁衔笛的领子,剑修的道袍都是师尊选的,远超宗门同修的吃穿用度。

每一件都有蛇纹,这是思无峰人的标志,上到道童下到水鸭,都彰显了峰主秋炫真人的掌控欲。

“不喜欢为什么把你放在自己房里?”

丁衔笛贴着游扶泠冰冷的脸,她是大荒之音的幻境中心,一切都基于她的前世营造。

亦真亦假的从前,游扶泠也都存在过,“她一看到你,就喜欢你。”

累世因果,都是孽缘,倘若那年在天河边没有丢下骨头,是不是没有这么多的变故?

你会后悔吗?

无数次死亡和新生模糊的界限,总有人这么问丁衔笛。

不后悔。

丢下骨头也她早有了好奇心,想看看骨头化人能长成什么模样。

结果被部落献祭,被巨蟒侵吞,在对方腹中化为骨头,导致巨蟒被生剖拆骨。

一切起于她对凡尘的好奇,必将把她拉入天河之下,俗世之中。

游扶泠笑了笑:“我赢了。”

“你说我是不是要谢谢公玉凰?”

丁衔笛勾了勾她雪白的发,“谢她做什么,谢你自己。”

她语调忽然柔软许多,游扶泠攥住她的领子:“你又想做什么?”

丁衔笛:“这个故事又到结局了,收拾收拾走啊。”

手镯还在播放着那几个人的话,她已经没有耐心陪丁衔笛继续在大荒之音前境中再过几轮了,“你什么时候醒来,我要去找我师姐,天极道院出事了。”

丁衔笛:“梅池还去找祖师姐了,我也很忙。”

她揉了揉眉心,卓苔这张脸和刚穿书的丁衔笛一样,笑起来却没最初那么灿烂了。

“我还有想知道的事,正好大荒之音的幻境能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