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村落的眷族深夜采药,瞧见溪水岸边的女人,最初以为是尸体。
壮胆后凑近,发现还有气,最后还是把人带回了家。
一个月后,昏迷的女人醒了。
她懵懵懂懂,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更像长大了的婴儿。
“我姓典,叫典苗,是公玉家的眷族。”
“眷族……是什么?”
“就是仆人,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是盲眼红睫,就不能待在我身边了。”
“那我……叫什么?”
“我是在蚕房外溪边的桑树下看到你的,那你就叫……蚕太难听了,天虫不吉利。”
“你叫桑婵好了。”
……
巴蛇咬出了卓苔,但她修为尽毁,跟着t被整个修真界追杀的师尊逃亡至某处洞府。
秋炫杀了太多人,也给宗门惹来了杀身之祸。
宗主周旋,勉强保下弟子,却也难逃责任,被打入牢笼。
道姑来看她,言辞饱含后悔:“若是当年我……”
当年若是不让秋炫选一个孩子做徒弟,或许她会永远冷淡,和思无峰的雪一样,终年不化。
“没有若是,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宗主大限将至,笑道:“我年幼时不信师尊批命,她总是对二师妹好些,说她命格是苦海一片,让我们好好待她。”
“天才总是惹人生厌,我讨厌她。”
“讨厌也改变不了她永远在那,霜雪孤傲,惹人侧目。”
“我这些年一直想,都到这一步了,她必然是会飞升的,没想到因果是我送过去的。”
“明明一开始……我只是希望她打发时间而已。”
宗主苦笑,“果真是半点不由人。”
道姑也无言半晌:“那您早知秋炫真人会对弟子……”
“不,”宗主闭了闭眼,“那年我曾经想过留下卓苔,就像其他峰主想留下另一个好苗子一般。”
“我留下她,许诺给她银钱,让她回家,和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说不要。”
“那年她才多大,对穷苦的孩子来说,食不果腹是最难挨的了。”
“她却说若是她成为仙人,银钱会有更多,她要自己争取。”
这些道姑并不知情,倚着墙的宗主感叹道:“年轻的时候我有个写话本的朋友,她总说不仅命运不由人,她的书中人,也会挣脱她的设想,做另一种选择。”
“她问我,那这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安排好的命运。”
“这个问题令我开悟进入新的境界。”
飞升何其难,也太虚无缥缈,修士劳其心智,杀红了眼,依然无法登天,“那我这些年都是为了什么呢?”
“反正命运自由安排,倒不如过程挣扎一番,多点乐趣。”
“若是去问秋炫,她定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那个人,执拗,固执,看上一个东西就要到手,选了一个人,就不允许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不过试探试探,她就要把我的宗门毁了。”
“算啦。”
宗主深吸一口气,“三千世界,幻梦浮生,因果轮转,不尽如人意才是常态。”
她问道姑:“所以秋炫躲到哪里去了?”
“靠近西海的崖州。”
“蟾宫秘境啊,毒瘴万里,那她死不了了,那群人也杀不了她。”
“师尊当年就是从蟾宫秘境把她带出来的,追杀妖邪,结果带了一条妖邪出来。”
道姑:“但她们还没抵达,就有人前去围剿,卓苔修为尽毁,双目已眇。”
宗主沉默良久,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