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衔笛垂眼看巴蛇和那条水母缠斗,动静打得像是拆家,笑了一声,“大款喜欢小扇。”

游扶泠又睡着了。

她的呼吸好烫,烧得丁衔笛肺腑也疼,她不在意从手腕滴落在残垣上的血,也不放心把游扶泠放在一边,调整了游扶泠的位置t,朝着箭头方向跳了下去。

这里没有进过海水,底下更像是陆地的地下河,流淌着蓝绿色的水。

赤金伞护送背着法修的剑修落下,正好踩在巴蛇的脑袋,狰狞的大蛇冒出一声孩童的稚嫩哎哟,哇哦吐出一大团絮状物。

那水母也有毒,却毒不过巴蛇,已经死透了。

令丁衔笛失望的是,水母里面的瓷片并不是祝由鼎碎片,箭头还在往前延伸。

这里太安静了。

连公玉凰的琴声都无法抵达的地方,满地长河枯骨,不知道多少代隐天司门人死在这里,石头上全是抓挠的痕迹,也有人皮挂在上面。

天绝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丁衔笛自己就是,却无法形容,游扶泠之前说她闻得到。

是一种木头的焦香,又很清新。

丁衔笛那时还闻了好半天,又让倦元嘉来闻。

她依然不敢靠近明菁,倒不是问心有愧,纯粹是怕某人明明不吃醋了还要找茬。

倦元嘉眼神怪异,问她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火锅,一股麻油香。

梅池说不是麻油,是烤鸡的味道,她们晚上的烤鸡是蒜香味的。

祖今夕最上道,说是木香,具体的她无法分辨。

西海外的城池,丁衔笛在练翅阁的铺子买过天绝骨,味道如出一辙。

面前如此多的尸骨,巨大的符箓石门,丁衔笛停在面前,似乎看到了从前天绝就地被斩杀的画面。

青川调知道她的身份,也提过她之前押送井箍的工作。

井箍也是天绝,必须活着以身镇压魔气。

丁衔笛问为什么是天绝,青川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含糊道一直是这样的。

游扶泠也问,她想了半晌,补了一句:这是天罚。

她提到久远的传言,要涉及碎骨天溪之战,说我也不确定。

是有一部分人说这也是公玉禄谶言提及的因果。

魔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天极道院没有撰写。

凡间也没有典籍,全是不详传闻,与天神挂钩。

丁衔笛在原世界便不信神佛,看点小说纯粹打发时间,她置身事外,点一个选项不代表她的真实所想。

家里亲子关系不错,她算得上旁人眼里的完美女儿,丁获却不觉得。

丁获不愚钝,只是敏锐察觉到丁衔笛干什么都点到为止,她很少投入,甚至自带一股旁人经年累月才衍生出的傲慢。

她说我不需要全情,一点就够了。

这也是遗憾的现实,家中长辈总是发愁,不知道不排斥联姻的丁衔笛要如何找到和她相配的结婚人选。

若天绝是天罚,那地尽呢,是来拯救天罚的,还是与天罚同流合污的?

看丁衔笛站在石门前沉默,变小了的巴蛇爬上她的赤金伞,问:“款款,你不进去吗?”

“地图的箭头还在闪呢。”

丁衔笛正要说话,巴蛇又说:“我知道,你让我别吵你,你在思考。”

它简直熟练得令人心疼,丁衔笛丢出一枚松信,这也是青川调之前的要求,说是工作记录。

她伸出手触碰石门之前,又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的脸。

游扶泠实在太烫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眼前没有肉眼的结界,丁衔笛作为修士也没有察觉到。

连青川调的工作经验总结也没有写核心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