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或许杀不了公玉璀,是祖今夕那一击穿透公玉璀最后的护罩,彻底打碎了她的神魂。”
游扶泠还是不懂,“她的实力已经可以抗衡公玉家的本命护法了?”
丁衔笛闭了闭眼,床上的梅池呼吸沉重,不知道是否在梦中先回了故乡。
“祖今夕的外袍和公玉璀的外袍是一个材质,这段时间我观察过她,无论换什么衣裳,她的袖摆纹路都未曾变过。”
夜深,这座城池似乎没有安静的时候,依然能听到外头的热闹喧哗。
丁衔笛垂眸,细长发眼尾倒映在粼粼的茶面上,似乎面目全非才是人类的本质。
游扶泠想了一会,结合祖今夕今夜在结界内可怖的变化,那宛如墙皮般掉落的皮囊,似乎是她特地缝补上去的。
西海岸上的饵人被屠,海底的玉矿开采一空,那海域的霸主白鲨,或许也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
游扶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她披着的是自己的白鲨皮。”
“公玉璀外袍是白鲨皮做的。”
她们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所以为什么呢?”丁衔笛捏着茶杯,“她掺和一脚杀了公玉璀是发现对方和自己的族人有关。”
“那为什么要吃掉梅池?西海那么大,白鲨要吃什么没有,非得吃掉岸上的人么?”
烛火燃到了头,光也颤巍巍的,明明这座城池冬季也不算寒冷,游扶泠和丁衔笛却都感受到了莫须有的寒意。
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传来
“因为白鲨只有吃掉饵人,才可以颠倒山海,去新的世界。”
“阿祖,想离开这里。”
第19章
“什么?!”
丁衔笛和游扶泠齐齐转头,望向声源。
也不知道梅池什么时候醒的,圆脸的小姑娘还躺在床榻,伸手去够床头上的瓜果。
看上去实在身残志坚,似乎只剩一口气还要满足口腹之欲。
丁衔笛抽着嘴角给她喂了两颗蜜饯,把人扶起来靠在枕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游扶泠也不困了,方才还柔弱得需要丁衔笛抱着回榻上的人坐到床边,“翻海?怎么翻海?”
“新世界又是什么?”
梅池腮帮子鼓鼓,摇头的时候头发飘摇,她那两个锅盖一样的发卷扣在一旁,尖角都被丁衔笛拔了。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
梅池的伤口止住了血,巨大的血洞看上去依然狰狞无比。
她看了半晌:“阿祖的牙有这么大吗?怎么比我的骨头还硬,难不成她是饵人我是白鲨?”
丁衔笛哭笑不得,“清醒点啊妹妹,人家要把你吃了你还夸她牙口好。”
梅池满嘴甜味,还笑了笑。
她的痛觉比常人低许多,但这不是饵人这么多年最深的伤口。
小时候在斗兽场,她每日新伤连旧伤,同族搏杀,才是最知道怎么搞死对方的。
“阿祖咬得很温柔。”
梅池抬起下巴,示意丁衔笛给她再喂两颗,游扶泠抓了一把给她塞进去,“没救了,直接弄死。”
丁衔笛喂了两声,“看来你比我更幽默啊,冷笑话第一。”
梅池胃是黑洞,嘴的大小或许也可以和巴蛇一较高下,足见这个种族的神奇。
她呜呜嗷嗷半天,很快吞下了一嘴的蜜饯,哇了一声,“来点水。”
丁衔笛:“你当我俩是道童呢,手怎么样了?”
梅池抿着唇,似乎还在回味蜜饯的味道。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痛了,不过这点痛和从前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