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泠忍不住伸手,丁衔笛以为她要捣乱,“不要动手动脚的。”
游扶泠哼了一声。
修真客栈和道院的公寓不能比,茶桌也引了水,边上还贴着使用说明,只要催动灵力即可。
丁衔笛不喜欢用灵力沏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茶盏落在游扶泠面前,她认真地问:“阿扇,你杀人是不是太干脆了?”
游扶泠:“不然呢,你不动手,别人就会动手杀你。”
她露出厌恶的神色,半张脸的符文在毫无遮掩的状况下依然流动。
丁衔笛太久没有回去,都快忘了从前游扶泠的模样了。
丁衔笛:“我没有说你不对。”
游扶泠:“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低眉喝茶,如樱的唇瓣贴上雪白的茶盏,却留下了血迹。
丁衔笛陡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查看她咬出的伤口。
“又生气了。”
游扶泠拍开她的手,溢出的灵力缠着丁衔笛,她的眼眸在这样幽蓝的光下宛如妖邪。
但这一次,丁衔笛才是真正的妖邪。
游扶泠:“你不就是骂我的意思吗?”
她很少委屈,心里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委屈的,眼眶却红得很快,还要恶狠狠瞪着丁衔笛。
真可爱。
丁衔笛抿了抿唇,倾身凑过去亲了亲游扶泠。
她们本就是天阶道侣,灵气互通,连彼此的灵力都过分熟稔。
只要丁衔笛一靠近游扶泠,她心绪不平溢出的灵力比主人还欢天喜地往丁衔笛身上钻。
游扶泠好哄得很,有着最倔的性格和最软的身体,这点丁衔笛早就摸清楚了。
冷冰冰的人比冷冰冰的蛇更渴望近距离接触,季町送给丁衔笛那本堪比游扶泠饲养手册的书册早就失去了参考性。
丁衔笛亦步亦趋更新,摸出了这盆带刺的霜花要如何抚育温养。
“骂你的话为什么要亲你呢?”丁衔笛的嘴唇湿润,另一个人意犹未尽,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喜欢这样的唇t贴唇的亲热,“再来。”
本就对坐的两个人坐到了一块,这会无人顾忌枕头上呼呼大睡的巴蛇。
游扶泠望着丁衔笛,抿着的唇被打开,呼吸、眨眼和揪着衣襟的手。
窗外是九州的夜风,比天极道院冷上许多。
一吻解开所有积压的不满,游扶泠满意许多,“你现在可以教训我了。”
丁衔笛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教训你,我只是和你探讨一下人生观不行吗?”
游扶泠嘴唇红艳,肩头还有意味不明的痕迹,几缕长发和丁衔笛的长发交缠,没有人去解开它。
“那我和你三观不合,是……”
游扶泠也不是完全断网,她会为了好奇丁衔笛发的内容搜索很多可能性,“别人眼里的三观不正。”
丁衔笛:“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她们的家庭很难用一般衡量,如果父母站在制高点,意味着她们选择的可能性只是表面多,实际上没有选择。
享受过,也要接受享受的代价。
“你和梅池一样,都觉得我杀人如麻,很可怕。”
游扶泠靠在丁衔笛身上,高修为的人没有对应的体魄,感受的无能为力比丁衔笛更浓烈。
从前是,现在也是。
游扶泠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留下,她在哪里都格格不入,所以她后来给自己找了留下的理由。
一开始是妈妈,后来是丁衔笛。
妈妈是无法选择的,陈美沁那么好,游扶泠很喜欢她,也知道自己是拖累。
丁衔笛是游扶泠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