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人认识到现在,江翊寒最怕的就是看见宋朝歌哭。
他当即便软了语气哄:“朝儿别哭,是我唐突了。”
说着,江翊寒后退两步,深深吸了口气。
“公主,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亦或是我做错了何处,但我不愿逼你。”
“我会对外称因为我的原因婚礼延期,我给你时间好好想。”
宋朝歌听着,只觉得透不过气。
甚至这种时候,江翊寒都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愿她被流言指点。
可越是这样,宋朝歌心底的难受就越放大。
可想起被烈火吞噬的景象,宋朝歌也只能狠下心开口。
“江翊寒,不必给我冷静,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我不要嫁给你,我也不爱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语气不中,却如投子落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江翊寒愣怔站在原地,像是无法接受。
许久,才别过眼,勉强扯了扯嘴角。
“公主累了。”
江翊寒恭敬朝宋朝歌行了一礼。
“婚礼无限期延后,公主,我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脚步艰难,像是每一步都用尽了全力。
却又走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听到承受不住的回绝。
宋朝歌一直看着江翊寒离开。
很久很久,只觉得灵魂像是被骤雨淋透。
她本来以为自己回来了能够狠心能够洒脱,能够直接和江翊寒一刀两断。
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的江翊寒是爱她的。
爱到她说多难听的话都不会生气,只想她开心。
爱到哪怕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一丝假意。
爱到宋朝歌说出的每句狠话,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一遍遍刀割,直至鲜血淋漓。
可她不能心软,不能将身边的人又一次拖进地狱。
她不能再任性了。
宋朝歌闭了闭眼,有些无力。
“春桃,把退婚的消息传出去,就说我突然不想嫁了。”
只有说开才没有转圜的余地。
早点定下,总好过夜长梦多。
体会过最真切的痛,她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刚回到公主府,宋朝歌刚想休息,就听见门外太监通传的声音。
“太子殿下到!”
12
太子殿下,就是前世里后来的宋暃。
在登基之后,第一道圣旨便是让母后陪葬的杀母仇人。
手心下意识攥紧,宋朝歌仍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皇兄怎么来了?”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宋暃继位,但也不能打草惊蛇。
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宋暃走进来,语气关切道:“朝儿,你可好些了?”
“这两日为你找遍了京中名医都不见好,我本已经向父皇请求南下寻医,刚要出发就得知你醒了的消息。”
“朝儿有什么想的便告诉皇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皇兄也会满足你。”
一番话说的诚挚,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赐死她母后,任由宋朝歌在侯府蹉跎一生。
宋朝歌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皇兄公务繁忙,不必为我的事浪费时间。”
将宋暃请走后,宋朝歌却并未轻松几分。
在母后的支持下,宋暃如今已是如日中天的太子,想要将他拉下并非易事。
自己还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