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穿好,李承袂居高临下看着裴音,做出一副好心被狗吃了的表情,漠然道:“你这个白眼狼。”

这个词最适合他用,裴音总会把它理解到李承袂想让她理解的方向上去。

男人俯身,将手链取出来拍在桌子上,清脆的一声。

李承袂心里知道手帕严实的包裹不会让那小玩意出任何问题,但这声音却着实吓到了妹妹。

余光里,裴音因为这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抖了一下。

随着李承袂毫不犹豫离开的动作,她终于开始慌了,半跪在沙发上,探身攥紧李承袂的手。

“你去哪?”她不断施力,想要让男人停下来。

李承袂皮笑肉不笑:“我还敢住在这吗?我怕哪天醒过来,看见我被自己唯一的妹妹操了。”

裴音被他的眼神刺伤,那像是说,她是个饥不择食到意淫兄长的变态淫魔。

“求你,哥,求你了…别走……至少等到明天,好吗,哥哥?”她在叫他哥哥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李承袂没有立刻回应。妹妹手心里全都是汗,又热又潮,纤细的手指头努力抓紧他,骨节泛白,不想让他走。

这种挽留的情意也是潮闷阴湿的,使皮肤发软,心尖发疼,几乎让李承袂立刻再度妥协。

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这一次继续原谅裴音,假装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一个小女孩而已,只要他不肯,她什么错事都做不成。

过了很久,李承袂还是忍住了。他狠下心,点头,随即把手从裴音手心里强硬抽出,指着桌子上的手链:

“……把它收起来吧,不用再给我了。”

裴音无措地留在原地,看男人大步离开,身影消失在二楼视线的死角。茶几另一头放着竹刀与剑道服的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

侧面绣着“金金”。金色的,跟李承袂之前承诺的一模一样。

是“金金”,不是“承樱”。

这一份才是她的。

巨大的怅然若失袭击了裴音。

她以为李承袂会是她的仙女教母,实际上他只是“父亲”而已。对她的承诺看在李承袂眼中从来不是独一无二,只不过是折一根挂住礼帽的廉价树枝。

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她仿佛已经看到李承袂指着“金金”这两个刺绣字的样子,男人姿态放松,漫不经心地问她:

“这又是你从哪儿捡来的垃圾,灰姑娘裴金金?”

她还是在这一天失恋。给她家和安全感的人再一次放弃了她,还骂她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