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鲤唇角微微一勾。

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不见陆西岭的踪影,她把灯打开,开始烧水,打开电视机。

音量一下嘈杂了起来,次卧的门被推开。

陆西岭穿着开司米毛衣和灰裤,脸色带了阴郁:“不是说晚上不回来?故意半夜让你哥不睡是么?”

烧水壶“咕嘟咕嘟”地响,池梦鲤说:“我以为你走了,搞不好我不在这,你也回你的大豪宅去了,毕竟你有前科。”

热水顺着壶嘴倒入玻璃杯,陆西岭走到客厅,把电视关了,大门反锁。

“你去集训租的那件破屋比这还差。”

暗夜总是让人思绪浮动,稍有不慎意气用事,话也守不住。

“不是说陆家规矩是晚上十点门禁吗,你怎么没锁门?”

池梦鲤反将一军。

陆西岭走过来把热水壶的插头拔掉,羊绒毛衣的静电吸了下她头顶的碎发,男人的声音在雾气萦绕里落下:“都不在陆家了,我们还守什么规矩?”

第15夜

陆西岭的手收回去时, 有很轻微的电流在她耳侧滑过。

池梦鲤低了下头,却没有走开,像被什么绊住了脚尖, 又像是心跳实在负荷不住肢体的行走。

她觉得好像有人拿棍子拨了一下冷却的火堆, 又死灰复燃了。

夜半时分,陆西岭收拾了她经过制造的手尾, 连滴在水台面上的水珠都被擦干净,说:“一身的烟酒味。”

池梦鲤听罢,更没有挪开了, 恨不得把味道都涌进他鼻翼里。

早上的时候注意形象, 但味道不一样,在陆西岭小小忍耐不住的范围里试探, 让她心跳突地雀跃。

“熬夜总得制造些兴奋才能提起精神。”

陆西岭不理解, 眼神还带着被人吵醒的睡眠不足, 亦或者是……欲求不满?

“一份工作干到你这种地步,老板没开上985都是985不配。”

陆西岭睥睨世间的眼神有时候又让池梦鲤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本评判,以前池梦鲤坐陆家的车经过落日大道,听见司机“嚯”了声, 说了句:“这985。”

池梦鲤目光就往外望, 问那是什么, 司机说:“豪车,全球就985辆。”

她跟着“哇”了声,少年斜眼:“奔驰你天天坐, 也没见你大惊小怪。”

司机以为说的是他, 连连哈哈笑,然而池梦鲤回头, 对上陆西岭斜了她一下的眼神。

“滴答”

此刻出租屋的水珠坠到洗手盆里,池梦鲤说:“我去洗澡了。”

“你再看会电视就不必洗了,等天亮吧。”

“别以为你是我哥就能天天挤兑我!”

陆西岭呵笑了声,两人站在厨房的过道里,距离半臂,他说:“我挤你哪儿了?”

池梦鲤觉得人到了这个年纪,三观养成,很难修改脾性了。

遂懒得与他争论,转身走出厨房,进卧室拿了衣服洗澡。

热水器开始工作,燃气在寂冷的夜里烧沸着寂寞的冬水。

不知道陆西岭是何时进了卧室,池梦鲤出来时,客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旧灯。

离农历春节还有两周。

早上的时候,池梦鲤说她今年要留在临杭过年。

如果他只

是来带她回家,那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陆西岭喝咖啡的动作慢条斯理,他今天不知从哪儿翻来了一本书,封面是白底黑字的碑文,密密麻麻,认不出来。

“让我一个人面对爸妈的催婚,你真是好妹妹。”

池梦鲤闻言,脸从碗里抬起来:“你就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