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看到东西可以随便拿,因为在家里, 所有的一切都要守规矩。

她看着面前的一碟棉花糖,乌黑的眼瞳冒着精光。

“是吗?那陆麒明天也要乖乖, 妈妈就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池梦鲤说这句话时,陆西岭转眸看向她,怎不知她有了好玩的计划?

也不跟他商量。

池鳞捧了一盘满满的澳洲龙虾过来,池梦鲤见龙虾比他的脸还要大,笑着问他:“鱼鳞,明天想回家还是想在这儿玩?”

陆西岭看他张着小嘴咬下一口龙虾肉,那雪白的肉就从龙虾头顺势脱离,在池鳞应了声“玩”之后,陆西岭敲了敲桌面:“鱼鳞,知道拿了好吃的要做什么吗?要学会分享。”

池梦鲤:“……”

池鳞望着碗里被厨师叔叔装满了的龙虾肉。

他刚才举着盘子给叔叔的时候,他问他要多少,他说要装满,他还数了一下,剖了横截面,有他一根手臂这么粗的龙虾,整整四根。

爸爸就要去了一根,最后,他又分给了妈妈和妹妹,坚强地下了凳子,再去装满。

池梦鲤无奈:“你想吃可以让侍应生给你送,非得从孩子碗里夹菜。”

她这么说丈夫的时候,身为龙虾受益者的女儿破天荒替爸爸说了句:“可是爸爸说得没错,要分享,吸溜~”

龙虾汁被她吃进嘴里。

陆西岭手肘搭在白布盖过的桌沿上,说话时,目光看向不远处把盘子举得高过头顶的小小人儿,圆头圆脑,可怜地希望叔叔再给他盛满龙虾肉。

陆西岭说:“想要什么就得主动去争取,难道要等着别人送过来么?就好像池鳞,他喜欢吃龙虾肉,分了再去拿就是了,难道他要为此感到不好意思?男孩子在社会上,不好意思是最吃亏的。”

说到这,他目光转向池梦鲤,语气变轻地单独对她落去:“他性格像你,所以得练练脸皮。”

池梦鲤眼睛一眯,不就是说她脸皮薄吗?

看着池鳞又满心欢喜地端回了一盘龙虾肉,这时她唇边笑意盈盈地对小儿子道:“这次可不能再给爸爸吃了,有的人施舍一次是你的善意,如果再跟你要,那就是得寸进尺,可不能被欺负呢。”

陆西岭眉梢挑高,侧眸看自己太太:“所以你刚才说好玩的计划,是什么?”

她略微思忖地“嗯”了声,朝他眯眼笑:“恐怕要辛苦一下陆先生了。”

池梦鲤说的辛苦,确实是要到出汗的程度。

清早,陆西岭从观光车上下来,身后黏着一个戴粉框墨镜,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她正惊讶地张大嘴巴哇了长长一声。

池梦鲤穿着一身白色简约运动服,和陆西岭的白衫相称,这还是出门时发现的,原本他穿的是件深宝蓝,怎么换了。

不过这不重要,她的女儿今天穿了身白色的碎花泡泡袖裙,抱在怀里像一个精致的手办,指着远处的草坪对她说:“一会爸爸就要从远远的地方,用弓箭射中那个红色的靶心哦。”

“哇噢~”

被自己太太坑了一把的陆西岭,又在孩子这声惊叹中决定原谅她昨晚不跟自己睡的薄情。

退役之后,陆西岭也偶尔会重操旧业,练箭术当是强身健体,也可以发泄情绪。尤其池梦鲤刚生产完的那段时间,她抱着整夜啼哭不止的宝宝看向他,那眼里都是恨,瞪着他无声掉眼泪。

当时他想说对不起,让她受这种苦,可是对不起没有用,他只能抱走一个,那时候他们住在父母所在的陆宅,箭术室是他的独立空间,他不能走远,怕池梦鲤醒来看不见他,又怨恨地哭。

如今回想,那段时间纵使有无数佣人陪护,可是她内心骤然空缺的一块,和她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