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鲤听到这番话更来气了:“你还不明白,你以前打比赛的时候也是,赢了微笑疏离,输了就眼神冷戾,仕途跟竞技赛场不一样,那不是个能靠实力和成绩就能定输赢的地方,你就算得意,也要敛藏。”

陆西岭盯着她看,头是低着,但眼睛却没有,立体的眉骨压在深邃的眼窝上,深深地看着她:“那你刚才也是这样吗?”

池梦鲤微怔,他执拗地追问:“明明得意也要敛藏,你刚才也是这样?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

分明又逼回她。

池梦鲤翻身躺下,背对着他。

她若是说“是”,他就更得意了,那她刚才就白忍。

陆西岭靠在床头上,仍没有入睡的意思,就问:“所以喜欢我戴套吗?”

“不戴就滚蛋。”

“我戴了你似乎也没有多兴奋。”

池梦鲤觉得陆西岭今晚是不想让她好睡了,于是径直坐起身朝他放狠话:“那好啊,就等要孩子的时候我们再深度交流,行了吧。”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昏暗里的陆西岭,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这比池梦鲤今晚就算流了很多池水也没有叫出声更让他讶然。

生孩子,比戴一个套的过程更需要他长久地准备。

两夫妻在床上的拌嘴并没有影响食欲,就好比他们就算冷战,也能酣畅淋漓地考虑要不要撕掉那层膜。

早饭的时候,陆谦序问起陆西岭的工作安排,他从容应答,看不出来一丝起床气。

就连佣人给他端茶倒水,他居然心情甚佳地说了声谢谢。

饭后,许曼珠让陆谦序等一会再去集团,私底下对他说:“西岭去政要单位工作,似乎也不是坏事,至少能逼着他处事圆滑一点。”

“哼,别闯了祸,让我们陆家……”

“呸呸呸!”

许曼珠生气地拍他胳膊,这时陆谦序眉头一皱,朝不远处的花园望去:“瞧,你媳妇扇你儿子胳膊,就是学你的。”

许曼珠的手抬得不上不下,心里叹了声:“好不容易迈过一个坎,谁知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陆西岭这个儿子的性格,”

陆谦序叹了声:“或许跟以前送他去学竞技有关,咱们这个集团,他唾手可得,根本不放在眼里。”

相反,陆西岭外公的陨落,才让他内心对这条路充满征战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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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珠抚上丈夫的胳膊,似乎在流逝的时间里,他们已渐渐学会接受:“也罢,命运会把他们带到各自合适的地方。”

“咔嚓~”

车身引擎发动,池梦鲤淡着一张脸转动方向盘,陆西岭送她的这辆金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如主人的行头一般,谁也别碰过来。

陆西岭说:“谢谢陆太太啊,百忙之中送我入职。”

池梦鲤没有看他:“都是在一条船上,谁也别拖累谁。”

陆西岭轻笑了声,两人经过一夜,都在那场吵架里冷静了下来:“那是自然,以后陆太太有什么吩咐,我虚心纳谏。”

池梦鲤不知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看他今天吃饭的表现,又颇有几分恭敬的态度,进入体制,衣着要低调,再看他,白衬衫黑西装,方才走在花园里,挺拔高俊,耀眼得能当门面。

再怎么穿都低调不了了。

只能从言行上低调,她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没有要教育你的意思,更何况年龄上你还是我的哥哥。”

听到这话,陆西岭唇角微勾,她还强调“年龄上”。

他谦逊低头:“是,心智上,我还停留在欲望索取阶段,而陆太太已经走到精神满足的层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