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谦序叹了口气:“也好,家里热热闹闹的,鲤鲤也不像以前唯唯诺诺,我倒觉得,西岭这性格,就该找个人压压,管教管教。”
“被管教中”的陆西岭走出花园,就看到那位“管教”他的陆太太开了车就出去。
还是开的他送的金莲。
要命。
结婚前也没人告诉他,怎么女人说走就走,怎么性子温软的姑娘,突然就生气了。
池梦鲤一脚油门甩了身后的人。
直接把车开到了盛伯良的家门。
车门一阖,佣人过来迎她,今天是周末,但盛伯良也不是说见就见,她在楼下等了许久,让自己心平气和。
但见他的第一眼还是忍不住直接问出口:“盛叔叔,陆西岭这件事,我想听听您的想法。”
老先生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龙井,闻言叹笑了声:“你这算是替他出头,找叔叔算账的吗?”
池梦鲤在他这句话里怔了怔。
陆家的后花园占了一个山头,等到日暮时分,陆西岭总算打通了池梦鲤的电话。
她说她回家了。
多的话也不讲,陆西岭更不好问她在几楼了,显得自己过于蠢笨,太太回家了,他还找不到人。
于是一直找到太阳落山,他从她喜欢的腊梅林走到了从前废弃的小木屋。
因为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就是她抱着小猫去木屋里取暖。
她为他揉肩的时候,也是在这潮湿散不开的角落里,木屑与土壤的气息堆垒在经年无人问津的老地方,他推开了门,看到壁炉前坐着的纤细身影。
池梦鲤手肘搭在膝盖上,手背托着腮,听见声音的时候,感觉有温热的泪珠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变得情绪显化了,生气和难过都收不住。
陆西岭半蹲下身,仰头看她时,将她置于高位,低声说:“回去吃饭了。”
“吃不下去。”
“好了,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儿了?”
陆西岭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遭受考验:“你说的,以后什么事都要跟你商量。”
她抿了下唇,好像在这句话里揣摩他有几分真心,然后考量要不要原谅。
“为什么不解释是因为矿业股权分配问题,你才从集团离职的?为什么不说,只有接受监管才能跟我结婚这种话?陆西岭,你是不是觉得,为我做这些事丢面子,或者说,男人不应该为女人牺牲,显得太愚蠢?”
她眼眶含着泪水,将一切她觉得陆西岭会有的负面想法都替他说出口,他们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成年人了,做事讲究理智。
男人的长睫在眼睑扫下一层阴翳:“我确实不想说是为了你做这些事,为了继承权和股权制衡,我甚至可以不跟你结婚,但池梦鲤,那只是一个矿而已,没有它又怎么样,我有必要在乎这些吗?而且,我不想以后提这件事,去争论谁为了谁放弃了什么,道德绑架么?”
她微微一愕,眼眸定定看着男人,确实,以陆西岭张扬傲物的性格,他是不会把任何物质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让他汲汲求富贵,他只会觉得吃相难看。
池梦鲤有一瞬间恍惚,竟然觉得他确实适合进部里,有能力有气度,最重要的是他有底线。
她眨了下眼睛,又觉得不能轻易谈和,他们争吵的矛盾不是他改了前程,而是他没有和她商议。
“我不想被你排除在前程之外,排除在考虑之外,所以,你以后凡事可以先问我一下,或者跟我说一声吗?”
陆西岭似乎听出了她开始谈条件,能谈就是滑向和好的预兆,他整个人都支棱了起来。
池梦鲤觉得他像小狗,忽然直起头和背,说:“今晚我想吃炸鸡和可乐